一望無際的湖麵上,一道孤單的身影,漂浮其上,隨波逐浪,一起一伏。
細細看去,他的身上布滿細密的血痂,殘破的衣袍,被水衝去小半,上身基本裸著。
腰間,空空的掛著一枚雷文劍鞘,其中的劍,早已不知落在何方。
許久,一聲輕咳,那道身形的眼睛微微睜開,正是歐陽。滿身劇痛襲來,忍不住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
一股無形的力量散盡,歐陽的身形瞬間下沉。不顧身上的劇痛,歐陽急忙連連遊動,令自己浮上水麵。
一塊巴掌大小的龜殼,浮在水麵之上。歐陽將之撿起,似乎最後一刻,許池射來的綠光,便是這個。
此時,龜殼之上,密密麻麻布滿著孔洞,隻是環繞著一點點綠光,已然損壞。
多虧了這龜殼,將自己托浮,不然,自己沒有被禁碎屍萬段,也會溺死湖中啊。
神念內視,看了眼體內的傷勢,歐陽搖頭苦笑,“命是保下了,可傷勢也很嚴重。”
天空,掠過一道道流光,歐陽抬頭望去,那是一個個魂武意武的武者。
他們來回飛掠,好像是在尋找著什麼。
時不時得有人看了一眼深受重創掙紮在水中的歐陽,卻也隻是輕輕一瞥,便已移開目光,繼續在周圍探查著。
太陽已然升起,驅散了湖麵的霧靄。歐陽頂著火辣辣的陽光,查看一眼糾結成一團的經脈,不知還得這樣漂浮多久,才是個頭。
沒多久,一艘烏蓬小船,緩緩駛來。船上一個老叟,帶著鬥笠,顯然是個漁人。
老叟眼神似乎不好,將船幾乎駛到歐陽頭頂,才發現在水裏掙紮的歐陽。
急忙將漿拋給歐陽,費盡氣力,將歐陽拉進船裏。
看著歐陽身上密密麻麻的傷勢,老叟滿是皺紋的臉上透著驚駭,“少年,你怕也是一個武者吧”
歐陽苦笑,拿起腰間的劍鞘,“仇家尋來,連劍都打丟了,僥幸撿了一條爛命。”
老叟點頭,輕聲詢問,“把你送到岸邊?”
歐陽想了一下,“何處荒無人跡,把我送到那裏就可以了。”
老叟也不在言語,搖著烏篷船,調轉方向,向著一望無際的湖麵駛去。
看著天空不斷掠過的流光,和時不時掠過的神念,歐陽忍不住開口問道,“老丈,我看這許多武者飛來掠去,像是在尋找什麼東西,是怎麼一個情況啊。”
“奧,這個啊,二十多天前,一道流光,自天空倒射而下,據說是不得了的至寶。”
老叟搖著槳,嗬嗬一笑,“這不,二十多天了,連根鳥毛都沒有找到。”
歐陽聞言,卻是若有所思,那一道流光,多半便是龜殼罩著的自己。如此算來,自己昏迷了可是整整二十多天了。
不知無雪他們怎麼樣了,歐陽心中焦急萬分,可卻絲毫沒有辦法。
“少年,你這龜殼,還刻著這麼多花紋啊。”老叟笑著。
歐陽搖搖頭,臉上閃過一抹苦澀。
若不是這龜殼相護,自己怕是早已死去。自己距離帝家佼佼者,還差了一大截,距離真正的強者,更是有如天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