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歐陽落在炎江的那一刻,痛到極致的觸感便已襲來。
化作液態的火焰,何其恐怖,層層包裹之中,身上沒有一寸不被煆燒。
歐陽不敢睜開眼睛,生怕自己的眼睛被灼瞎,強撐著劇痛,在炎江之中下沉。
足足半柱香,歐陽的腳才踩在江底。
一個奇異的姿勢擺出,天地桎梏,如期而至,一瞬間,歐陽的身上啪啪炸起,無數細小的裂痕炸開,火焰在重力的作用之下,侵入歐陽的每一處縫隙。
皮肉,不斷的被焚燒,鮮血,不斷的被蒸騰。
歐陽的心髒,一直狂跳,淡紫色的血脈,衍生無盡的生機,修補歐陽的血肉。
脊柱之中,祖脈翻滾,一絲絲的涅槃之力,在歐陽不知如何激發的情況之下,也是湧入身軀,修補著創傷。
一時間,歐陽的血肉在不斷的毀滅和新生之間來回循環。
肉體的堅韌程度,肉眼可見的增長,隻是那種沁入靈魂的劇痛,令歐陽生不如死。
咬牙堅持,足足三個時辰,歐陽再也堅持不住,冰凰劍翼施展而出,一個飛掠,衝出炎江。
一朵火焰的浪花,陡然炸開,一息身影,氣息靡靡,落在不遠處凸起的岩石之上。
嗤嗤之聲傳來,那是歐陽的皮膚被燒紅的岩石燙出的聲音。
但是這點疼痛,對於沐浴在火焰之中的歐陽來說,實在算不了什麼。
直接盤膝而坐,輕吐一口氣,口中噴出的卻是道道白煙。
雙手互疊,劇痛之下,歐陽花了許久,才將心境穩定下來。
實力越強大,就越應該反思,驕傲,是武道之路最大的絆腳石。
自從自己突破過大帝,無形之中,心中總是透漏出自己的傲然。
尤其是遇到楚山妖王鎮殿大將之前,以一對八的唯武之戰。
那一戰,自己跨境界,連斬六人,心中的驕傲早已無以複加,這也是後來自己遭受重創,差點被剩下的二人鎮壓的根本原因。
歐陽反思之下,身上的劇痛,慢慢的感受不到,隻有自己經曆的廝殺,無數大大小小的戰鬥,在腦海之中不斷地演練。
漸漸的,歐陽發現自己一個致命的缺點。
大多數的時候,自己都是靠著冰凰劍翼硬抗他人的攻擊,然後以自己的肉身優勢,去擊殺敵人。
肉身,是自己最強大的武器,雖說一力破萬法,但是,終歸還是有它的短板,那就是距離。
當自己麵對和自己實力相差不多的人時,尚可突破他人的攻擊,近身進攻。
可當敵人境界超越自己,或者是敵人擁有極其強大的攻伐武技之時,近身就變得很難。
尤其是在麵對冥武之上的敵人,境往往會給自己極其大的壓力,讓自己難以突破。
以後,還會有天武的域,域的存在,是一道鴻溝,絕對難以輕易跨越。
而且自己的進攻手段,所修煉的武技,大都算不上終極殺技。
朝九劍,千葉劍圖等,都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武技。
雖然自己往往能化腐朽為神奇,靈活的運用,在恰當的時機發揮巨大的作用扭轉戰局,可終歸算取巧。
自己,最為強大的攻擊,真正的算起來,隻有三個。
一個是天靈印,一個是裂天九極,一個是自己左目的異變。
天靈印,是真正的帝武,可是它全力激發出來需要的能量太龐大,飛行距離太遠,近戰幾乎雞肋。
裂天九極,是輔助型攻擊手段,甚至算不上武技,更像是異族的天賦異術。
再者說,裂天九極強化的攻擊固然強大,但是需要積累,並不是順發,更加需要時機。
而自己左目的異變,威力雖然巨大,但自己根本控製不了更不要說激發。
據自己的推斷,這就是比目族的異術,隻是不知道怎麼出現在自己的身上。
更何況,現在自己都不知道,這異術,究竟有沒有消失,畢竟在化妖穀中多次遇險,也在沒有激發。
自己修煉了魔族體術,有著最堅固最鋒利的魔爪,可戰鬥之中,卻少有施展。
根本問題還是戰鬥之中,實力差距之下,難以近身。
這樣一來,自己的攻伐手段又算少了一分。
如今,自己的拿手手段,就是在化妖穀之中得到的劍章。
那種全新的修煉法門,讓自己重新擁有劍意,施展的劍招威力倍增,能化腐朽為神奇,生生的將朝九劍等提升了一個檔次。
而且,劍章之中的幾式無名劍招,也是無比的強大,成為了如今自己的主要手段。
越是反思,自身的問題也就越多。
歐陽發現,自己好像並不依賴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