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著她來到了父親的家。
父親居住在市中心一套兩室一廳的房子。經濟狀況我還真的不太清楚。
但父親對我很好。
雖然小時候他沒照顧過我。
輕輕敲了敲父親的門。
過了很久。。
始終沒有回應。
於是，我又放大了力氣。
但。。
始終沒有人回應。
怎麼了？今天父親應該不上班才對。
突然給我一種很不安的感覺。
元宵佳節。可別出什麼亂子啊。
在父親家門口來回徘徊了40分鍾有餘。
這時外邊天已經黑了
卻還不見父親回來。
我們此時都已經饑腸轆轆。
但又有誰肯憐憫呢、
看了看身邊的潔。
她蹲在家門口的角落。
雙手抱膝地坐著。她應該也已經又餓又累了。
給我一種又心疼又愛莫能助的感覺。
原以為自己能給她幸福。
但看看現實。
才發現跟著我。
原來連最基本地填飽她肚子都困難。
顯然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你在這等我。我去附近看看。”
我不想讓她跟著我繼續奔波勞累了。
哪怕隻是一小會。
現在。保持她的體力是最好的。
雖然當時我的身子應該也很虛。
胸口還在隱隱作疼。
但我是男子漢。
就要做出一個男人該做的事！
在附近逛了逛。
路過一家麵包烘培店。
裏麵的香味撲鼻而來。
忍不住地被香味所吸引。
看著裏麵的又鬆又軟的麵包。
恨不得把它們通通都搬回家。
掏掏口袋。
剩下的錢隻能買一個最廉價的麵包。
那個麵包的個頭是所有麵包裏最小的一個。
顯然隻能充饑用。或許。連嚐味道都不夠。
“需要這種麵包嗎？幫你拿幾個吧。”熱情地服務員見我對著麵包發呆。可能引起了她的注意。
“不。拿一個就好。。”我咽了咽口水。
服務員用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
可能沒見過隻買一個麵包的客人吧。
嗬嗬。或許我是第一個。也會是最後一個。
其實我多想TMD咬上一口。
哪怕是一口。
哪怕是夢境裏的那半個麵包。
哪怕讓我嚐下味道。
那該有多好。但。現實不允許我這麼做。
這個麵包是留給潔的。
我可以忍受饑餓。
但她不可以。
我緊緊地裹住麵包。
捧著一小個麵包匆匆往爸爸家門口趕。
那個麵包
代表了我所有的希望
代表了她不會在餓肚子了。
代表了我是男子漢！
雖然那隻是一個最廉價的麵包。
就在路過一個巷口時，
一個個子高大的中學生的肩膀正好重重地撞在了我的肩上。
可能因為我當時身體虛弱。
捧著的手一鬆。
那個。。代表了。。我所有希望的。。麵包。。
無聲地掉落在了地上。
在地上翻滾了一圈後已經沾到了汙穢。
頓時，我不知道哪來的力氣。
一股委屈和火氣直衝上來。
我一把拉住那中學生就是一拳往他臉上砸去。
他也沒有示弱。
挨了我一拳以後，二話不說。
直接一腳踢在了我的腹部上。
我身體往後退了兩步。
當時可能頭腦一下子熱了。
拿起身邊一輛自行車
就朝那男的身上砸去。
那男的身手還蠻靈活的。
一個轉身，
隻是左手被車把擦到了。
但這也激怒了他。
他衝上來拉住我的頭發就往牆上摁。
頭被狠狠地往牆上砸了2下後，
他把我推倒在地。
當時我覺得胸口一陣疼痛。
他趁勝追擊，騎在我的身上。
一連往我臉上揮出好幾拳
我當時一時就被打悶了。
可想起那個麵包。
便一肚子的火。
一直被他騎在身上的我顯然出於劣勢。
我右手好不容易抓到一塊石頭。
用盡力氣就往他腦門砸去。
他腦門狠狠地也被挨了一下。
肯定不比剛才他敲我頭的那2下輕。
他捂住頭。
我抓緊時機一個翻身，把他按倒在地。
瞄準他的鼻梁，狠狠地就是一拳。
一拳直接見血。
我的半個拳頭上幾乎都占滿了他的血。
我見他已經差不多了。
從他身上離開後，
撿起了地上那個麵包。
迅速地衝出了巷口。
當時心裏害怕極了。
一連跑了幾條馬路也沒停下來。
路上的人都很瘋狂地盯著我。
後來實在跑不動了。等到停下時。才發現自己腳都軟了。
心也砰砰地直跳。
想必這是我平生第一次那麼害怕。
看著懷中的麵包。
已經被汙垢給弄髒了。。
這可是我剩下所有錢買的麵包。。
這可是我所有的希望。。
為什麼。。
為什麼上天要這樣。。
連同情都不給嗎。。
我們隻是真的餓的無法忍受了。
難道連這卑微的一個麵包。。
你也要剝奪嗎。。
懷裏裹著剩下3分之2的麵包。
屁顛屁顛地跑到潔身邊。
“你怎麼拉！！”她看到我，露出的竟然隻是一臉的驚慌。
這讓我覺得很迷茫。“什麼？”
“你的頭！！怎麼那麼多血？！”
她踮起腳，顯然是想更清楚地看我的頭部。
我用手輕輕碰了一下額頭，
真的。。好多血。。
我前麵怎麼沒發現呢？！
都怪我前麵太害怕和太緊張了！
我真傻！！
怪不得前麵那麼多人盯著我看。。
我居然連自己額頭出血了都沒發現！
這不是又要讓她擔心了！
她見我一臉的恐慌。更是緊張了。
雙手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你必須去醫院！！這樣下去傷口會越來越大的！
去醫院？嗬嗬。。說的倒是輕鬆。我現在拿來的錢去醫院？！
“我沒事。。一會就好了。。隻是擦破點皮。”
”你去照照鏡子吧。你後麵的臉都被鮮血染紅了。”她一把把我拉到人家窗戶的前麵。
通過反光。
的確。。遠看。。
我小半張臉。。居然是紅的。。
看到鏡子裏的自己時，我自己也嚇了跳。。沒想到這麼嚴重。
“你到底怎麼啦！！你去幹嗎啦！！”她很焦急地抓住我。抓的很緊。甚至。有點抓疼我了。。
“沒什麼拉。。給。。你先把這個吃了吧。。”我從懷裏掏出剩下的麵包給她。
“我不要吃！！你先告訴我！！你到底去幹嗎啦！！你別告訴我你去搶劫了！！”
她似乎有點生氣了。。
我隻能一五一十地把實情告訴了她。
一口氣把路上發生所有的事一連串地吐完了。。
她久久沒有說話。。
我頓時感覺頭部。。火辣辣的疼。。胸也有點悶了。。
一時有點站不穩。。頭暈暈的。
正當我想找個街角坐一會的時候。。
沉默了很久的她突然一把拉住我。。
待我還沒反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