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奉華馬上是一臉的無奈,垂頭喪氣地說:“那……那我就沒有辦法,誰叫你那麼優秀。你們才是真正的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雙。如果是這樣,那我也就沒話可說了,我會在天堂裏默默地祝福你們。”
當時,他們都隻是把這當成了一句玩笑,誰也沒放在心上。
但是事情的發展往往是出乎人的意料。
如果沒有那次集會,他可能永遠也不會認識左慧,也不可能打破他們彼此內心的寧靜,也不會突破他自己的底線。
周成林不相信一見鍾情,但是,一見鍾情的事情卻真的在他們身上發生了。
那天,當左慧穿著一身潔白的連衣裙,宛如傳說中的蓮花仙子一般出現在周成林的麵前的時候,周成林才真正相信丁奉華的話,才真正相信世上還有這麼美麗脫俗氣質高雅的女孩子,他一下子就為眼前的女孩所陶醉。
當然,當左慧知道眼前這個高大英俊帥氣而又威武的小夥子就是整個榆陽師專女孩子都心儀的校園詩人和校文學社的主編周成林時,她也不由地為之一震。
左慧欣賞的不僅是周成林的帥氣,還有傳說中周成林的才氣,更重要的是周成林的品格,這在整個師專都是有口皆碑。
當初,許多女孩子把眼前這個小夥子神話了,她不服氣。她感覺,他也是俗人一個,直到他活生生地出現在她的麵前,雖然她不情願改變自己固有的觀點。
但是,她感覺到自己對眼前這個男孩子的態度卻因為自己這一次相見卻已經改變了不少,最起碼她對這個校園神話有了一定的了解。
她感覺,眼前的這個小夥子也正是她所要尋找的。她不由地把這個小夥子和追求自己的眾多追求者作了一番比較,這一比較,才發現那麼多的追求者在周成林麵前一下子都黯然失色,不堪一擊,就像醜小鴨遇到白天鵝一樣。
也許一切都是緣分,一切都出於自然,和許多的愛情故事一樣,既有刻意的追求,也有最隨意的發展。那天,應該是最自然的發展。
由於人多,再加上他們都是校園裏的名人,打擾他們的人很多。他們想清淨一下,獨處一會,卻是不可能的。他們倆聊的並不多,她隻是向他問了幾個簡單的詩歌創作的問題,他卻做了詳實的講解。
獨到的見解,銳利的語言,徹底折服了這個曾經的高傲女神。
臨分手前,左慧主動邀請周成林送送自己。
周成林遲疑了半天,還是答應了。
左慧在前,周成林在後。他們邊走邊談,從泰戈爾的《飛鳥集》,到魯迅的《野草》,從國外的新詩,到國內古典的格律詩,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走到英語係的女生宿舍樓前。誰也沒有提分手,誰也沒有說再見,他們又由詩歌談論到小說,談論到散文,談論到汪國真的愛情詩,又引出了秦觀的“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當提到這句詞句的時候,他們的臉上都不由地泛起了一陣紅暈,幸好是夜裏,月光又不明朗,誰也沒有發現這一點小小的變化。
他們繼續談論著,直到看門的大媽催促,他們才戀戀不舍地分開。
一切就這樣自然地發展起來,從那以後,左慧經常借著請教的理由來找周成林,每次周成林也都盡力向她講解。直到左慧那篇《致大山裏走出的孩子》在校刊上公開發表,周成林才發覺左慧是真的愛上了自己,他也發現自己真的愛上了這個活潑可愛美麗的女孩,他感覺到自己應該談戀愛了,自己已經離不開這個女孩了,他對她的愛是真心的,是刻骨銘心的。原先的種種顧慮,他都拋之腦後,什麼門不當戶不對,什麼家庭貧困,什麼學業,好像都隨著愛情這兩個字眼煙消雲散,土崩瓦解。
其實,從認識周成林的第一天起,左慧就深深地愛上這個從山裏出來的濃眉大眼的男孩子,他不僅帥氣,有才氣,最重要的是他身上一股無法說清楚的東西。
直到他們頻繁接觸,頻繁約會(確切地說應該是約會了),頻繁的探討,她才感覺到這個人身上說不清楚的東西是什麼。是自信,是品格,是不屈不撓的樸實而倔強的大山精神。她也相信自己愛上的這個男孩子一定會出人頭地,出類拔萃,也一定會值得自己愛。
雖然,自己在農村中學做校長的老爸和做村婦聯主任的老媽一再告誡自己處男朋友要慎重,一定要看家庭,看出身,找個有錢的,老子要能行的。但是,這些告誡都隨著和周成林的接觸,都隨著對周成林愛情溫度的上升變成肥皂泡,那樣的不堪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