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訓學習一個兩個月的時間,中間為了節約路費,周成林一次也沒回去。
培訓結束的一天,市委組織部的孫承義部長到場做了幹部要廉價奉公的講話。經過一個月的接觸,周成林已經和郝大友孫發田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郝大友告訴周成林,這個孫承義就是他瀏陽河鄉的,老婆死得早,眼前隻有個癡呆兒子。
周成林忽然想娘曾經說過她有個遠房弟弟在市委組織部,他想可能就是這個孫承義,他怕搞錯了,什麼也沒說。
經過平原和大城市的洗禮,周成林興致勃勃地回到河陽縣來了。他下了公共汽車,出了車站,猛一下覺得縣城變化很大,變得讓人感到很陌生。城廓是這麼小!街道是這麼短窄!好像經過了一番不幸的大變遷,人稀稀拉拉,四處靜悄悄的,似乎沒有什麼聲響。縣城一點兒也沒變。是他的感覺變了。任何人隻要剛從喧嘩如水的大城市再回到這樣僻靜的縣城,都會有這種印象。
周成林剛一下車,就看見王靜在車站門口向他揮著手。她知道周成林今天從市委黨校學習回來,專門請假到瀏陽河來接周成林的,自從周成林到了縣委,她來了幾次,但每次來,周成林表麵看起來對自己很熱情,但她感覺到周成林的熱情好象是裝出來。她從在瀏陽河的一個好姐妹那知道了周成林和何婷婷的事,她心裏酸楚楚的,特別周成林考上公務員後,那個姐妹告訴她一定要看緊了周成林,別讓煮熟的鴨子再飛了。所以,她從孟波那打聽到周成林今天趕回來,她就專程跑到河陽來,一是迎接周成林,二是想看看周成林到底對自己是什麼態度。
周成林走到王靜麵前,輕聲問道:“你怎麼來了?”
“接你的嗎!”王靜邊應道,邊去接周成林的包。
周成林並沒有把包遞給王靜,也沒有王靜想象的那種分別之後見麵的那份想念的親熱,隻是淡淡的說道:“我們回宿舍吧。”王何婷婷裏很不自在,默默的跟在周成林的身後。
周成林走在馬路上,腳步似乎堅實而又自在。他覺得對他未來的生活更有自信心了。雖然時間很短暫,但他已經基本了解了外邊的世界大概是怎一回來。他把眼前這個小世界和外麵的大世界一比較,感到他在這裏不必縮頭縮腦生活,完全可以放開手腳……他的心情就像一個遊了一次大海的人,又回到小水潭裏一樣。
他忽然又想起跟在身後的王靜,自己做的是有些過分,畢竟人家辛辛苦苦大老遠的跑來迎接自己,自己也不能這樣冷漠的對待人家。他停止了腳步,等王靜趕上前來,和她一起並排著向前走去。
“這一階段還好嗎?”周成林問道。
“還可以吧,你呢?在榆陽怎樣?”
“馬馬乎乎吧。”
兩人邊走邊聊。看見周成林態度冷淡,王靜陪周成林走到縣委門口就借口要到姑姑家看看向周成林告辭了。周成林也沒有極力的挽留她到宿舍坐一坐,隻是說:“那好吧,有空我去找你。”
王靜轉過身,淚水不由自主的流了出來。
周成林回到宿舍,把東西簡單收拾一下就來到科長張斌的辦公室,向張斌彙報了學習情況,向張斌彙報完學習情況後就告辭張斌,向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走到綜合科門口的時候,他聽見幾個司機正在唧唧喳喳的議論著河陽最近發生的大事。這些司機,我麼可別看不起他們,他們常年和領導走在一起,很多別人都不知道的事情,他們就事先都得到了音信,人們私下裏都稱他們為“半個政治家。”
周成林本來不喜歡聽別人的隱私,但這些談的一條消息吸引了他。是關於縣委組織部部長何慶軍的消息。
一個姓張的年輕司機說道:“這下何慶軍完了,不槍斃恐怕也得判個十年八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