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林努力克製著自己的情緒,他真的不想再讓自己剛建立起來對王靜的好感在這一轉眼之間就流逝,他語重心長地告誡王靜,讓王靜抓緊把錢還給人家。
王靜很委屈,感覺自己為這個家操勞這麼多年卻得不到一點的回報,七年來,周成林好像始終就沒關心過自己,並且讓自己跟著他受罪。
好容易熬到周成林混個鄉黨委書記,本來認為自己終於熬出了頭,但周成林從來沒收過禮,並且也不允許她收禮。
以前,她認了,她感覺自己能嫁給周成林就是自己一輩子的福氣了。但是最近周成林很少回家,幾個當初要好的小姐妹有事沒事地總喜歡拉她去舞廳,在舞廳裏看見別人紙醉金迷的生活,她不平衡起來,她越來越感覺自己不能就這樣稀裏糊塗過下去,把青春都給荒廢了。她現在才想明白,原來生活還可以有另外的樣子!
前幾天,一個小姐妹求她辦點事,她打著周成林的幌子,一個電話,求到武思繼那,武思繼二話沒說就給擺平了。
小姐妹沒少感激她,送給武思繼五千元錢,又送給她五千。
看見武思繼心安理得的樣子,她也沒客氣,就把錢留了下來。
沒想到竟然被周成林一陣劈頭蓋臉地訓斥,她感覺周成林的告誡好像是一把利刃,刺得她心疼。
她忽然有想哭的感覺,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周成林怔怔地望著王靜,想說什麼又咽了回去,他想等到王靜安靜下來慢慢再說,王靜的確也很不容易。
他轉身走進洗手間打開熱水器,之後站在淋浴器下洗澡。
聽著嘩嘩的水聲,王靜停止了哭泣,不知怎麼竟覺得有一種衝動。
過了一會兒,周成林洗完來到床上,或許是太累的緣故,他沒有向她做任何表示,躺下就呼呼睡著了。
王靜睜著眼睛,聽著他的呼吸聲,心裏便有一股怒火無處傾泄。她的心裏升騰著一股委屈,覺得她不被愛,不被重視,不被需要,繼而有一種憤怒。
他憑什麼如此輕視她的需要?
雖然自己當初是有些對不住他,但這麼多年自己犧牲的也夠多得了。
她的心不平起來,她感到憤怒,為周成林對自己的蔑視而感到憤怒,她甚至對那種呼吸聲都產生了一種憤怒。
她必須讓他知道這種憤怒,她不想再忍下去,她感覺自己是要站起來了,他們已經有了孩子,他一定會顧及孩子,他是鄉黨委書記,他必須顧及自己的身份,她忽然找到發威的籌碼。
她啪的一聲打開了床頭燈,周成林感覺到了燈光的刺眼,便問:“怎麼了,還不睡覺?”他知道王靜的心理,他覺得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便翻了一個身又睡著了。
王靜覺得已經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了。一個女人的自尊心使她不能要求他,是的,她從未正麵要求過他與她做。愛,她一味地容忍。
現在,她不能再容忍了,她突然起身下地,跑到朵朵的房間裏去。
王靜沒有上朵朵的床,她坐在地板上,有一種自虐的意思。
一個女人每到這種時刻,總是企圖以自暴自棄的方式來引起男人的注意與憐憫,總是裝得更加無助更加弱小,以此來向丈夫示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