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滬寧和汪局長離開河陽後,劉世昌開始過問起副縣長人選來。
劉世昌之所以過問副縣長候選人的提名,一是迫於蘇滬寧和汪局長的壓力,二是他感覺到了來自劉一夫的壓力,本來他自我感覺良好,認為劉一夫是外調幹部,沒有能力和他這個土生土長的縣委書記相抗衡,但自從龍建國調入河陽出任常務副縣長後,這種格局被打亂,在很多重大問題上,劉一夫會同龍建國開始和他公開叫板,現在如果再如劉一夫和龍建國所願讓周成林競選副縣長成功,那麼他徹底失去掌控政府工作的能力,這是他最不希望看到的結局,基於如此,他才開始過問副縣長候選人的提名,他迫切的希望張俊仁能當選副縣長,成為他平衡劉一夫的工具。
更重要的一點,張俊仁是他圈子裏的人,最聽他的話,而且,張俊仁骨子裏有一種奴性,他需要的就是張俊仁的這種奴性,這種人沒有主心骨,也最好駕馭,而且這種人也最適合做主子的狗,他讓他咬誰,他就會咬誰,在官場上,領導就需要這樣的奴才。所以,他才極力的想提拔張俊仁,開始過問副縣長候選人的提名問題。
為此,他分別找劉一夫和龍建國談了話,指出提名張俊仁是上級領導的意圖,讓劉一夫和龍建國一定要為河陽縣百年發展大計考慮,在不得罪上級領導的前提下搞好這次副縣長候選人的提名工作,並指出張俊仁做財政局局長以來河陽縣財政工作所取得的優異成績,言外之意隻有張俊仁才是副縣長的最佳人選,他看中的是張俊仁,讓其他任何人做副縣長,他都不會認可。
劉世昌的過問,讓劉一夫陷入了一種困境中。
本來,他看好的人是周成林,如果不是節外生枝蘇滬寧和汪局長蒞臨河陽縣,如果不是劉世昌橫加幹涉予以過問,他可以毫無顧慮地去市委推薦周成林,把周成林列為副縣長的候選人。現在蘇滬寧為了張俊仁的事拉著汪局長一起來到了河陽,而且劉世昌又出麵幹涉,看那架勢他不把張俊仁列為副縣長的候選人,蘇滬寧和汪局長不會善罷甘休,劉世昌也不會善罷甘休,這是劉一夫感到最頭痛的地方。
蘇滬寧的話,他可以置之不理,畢竟他不是自己的直屬領導,他左右不了自己的前程和命運,即使得罪了蘇滬寧,大不了從省廳要資金的時候費點周折,但是得罪了汪局長就不一樣了,汪局長雖然也掌控不了他的前程和命運,但她是成瑾天的夫人,成瑾天是省委副書記,而且是分管人事工作的黨群書記,要想讓他一個小小的縣長靠邊站,隻要給榆陽市委打個電話,他就會被免去縣長的職務,而且就像碾死一隻螞蟻那樣簡單,那樣不費吹灰之力。
再說,現在在官場上講究的是站隊,站對了隊伍跟對了人,你就可以扶搖直上九重天得到飛速提拔,站錯了隊伍跟錯了人,你就會被打入人間地獄永世不得翻身,所以要想在官場上一帆風順就必須左右逢源站準隊伍選對人。
但不管怎樣來說,站到管組織的領導隊伍中是絕對沒有錯誤的。要不怎會有“跟緊組織部天天有進步”的說法。
劉世昌的意見,他也不能不考慮,畢竟劉世昌是他們班子的班長,他無論如何也不能和劉世昌撕破臉皮分庭對抗搞對立,再說,根據黨管幹部的原則,劉世昌的提名比他這個縣長提名更有讓市委信服的能力。
不僅劉世昌,華中崇的意見他也得考慮。華中崇現在也站到了張俊仁那邊,也總是在他耳邊有意無意地替張俊仁美言,說張俊仁的好話。
相反,支持周成林替周成林說話的人是越來越少,除了他和龍建國,幾乎再沒有替周成林說話的人了。
在這種形勢下如果把副縣長提名的事提交到常委會,由常委會研究的話,周成林就會毫無懸念地被否決,而張俊仁毋庸置疑就會被提名為副縣長的候選人。
這是劉一夫最不願意看到的,也是龍建國最不願意看到。所以眼下他隻能和龍建國商量,於是,他撥通了龍建國的電話,讓龍建國過來一下。
時間不大,龍建國就趕了過來。
見龍建國過來後,劉一夫告訴田兆龍,讓田兆龍在門外看著,別讓任何人打擾他們,他要和龍建國研究副縣長候選人的提名問題以及確保周成林當選副縣長的方案。
田兆龍在他和龍建國的杯子裏蓄好水就退了出去,出去時順手把門帶上。
龍建國首先打開了話匣子,道:“老劉,讓我過來有什麼事?”
劉一夫雖然和龍建國交往時間不長,但他相信這個副手,所以,他把自己的煩惱和困境全部告訴了龍建國。
龍建國直言不諱:“讓張俊仁競選副縣長,我不同意”
劉一夫憂心忡忡道:“但是,我們不提名張俊仁為候選人又能怎麼辦?蘇滬寧我們是可以放在一邊置之不理,但是汪局長我們得罪不起啊,還有,劉書記那邊我們又怎麼說,現在,他也是鐵定心支持張俊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