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官場就是人情場(1 / 2)

兩天後,在《榆陽日報》上刊登了公開選拔副處級幹部麵試成績。

周成林的麵試成績全市第二名,加上筆試,總成績排名第一,也就是說他擊敗了所有對手當之無愧地成了副縣長的唯一人選,就等著召開人代會通過了。

按照正常情況,隻要是縣委常委會研究通過並提名的人選在人代會上沒有不通過,周成林雖然不是縣委常委會研究提名的人選,但他是市委通過公開選拔競聘選拔出來的候選人,因此,在縣人代會上同樣應該予以通過,隻要人代會通過,周成林就是名副其實的副縣長。

周成林的異軍突起再次得勢,引起了不少人地關注和恐慌,尤其那些曾經在周成林失勢時候落井下石者怕周成林登上副縣長的寶座後記恨他們,給他們小鞋穿,對他們打擊報複,他們開始為自己當初目光狹隘沒有善待周成林而悔恨不已。為了乞求周成林的諒解,為了消除和周成林之間隔閡,為了彌補當初的失誤,他們開始變著法子討好周成林,巴結周成林。

各種溫情的祝福,曖昧的恭賀,假意的奉承,刻意的暗示,還有那赤裸裸的吹捧猶如雨後春筍一樣鋪天蓋地接踵而至。

開始的時候,周成林還備受感動,為有那麼多人關心他,嗬護他而欣慰不已,但隨著同一句露骨的表白多次在自己的耳邊響起,隨著眾多本來和他沒有任何關係的表白者隊伍地壯大,周成林才發現一切都是假的,才明白那些人真正的目的和用意,那些人之所以恭維他,討好他,巴結他無非是因為他即將坐上副縣長的寶座,即將重新擁有權利,即將重新成為炙手可熱手握大權的副縣長。

明白了這個道理,周成林感到莫名的悲哀,為自己悲哀,更為這個社會悲哀,他真的沒想到這個社會病態到如此的地步,他不明白這個社會上的人為什麼那麼勢力,尤其是在官場上,官場上的人就像世界著名作家筆下的雙麵人,一麵是笑意盎然,一麵猙獰可怖,當你得勢的時候,大家整天圍在你的身邊,奉你為知己,奉你為兄弟,奉你為恩師,奉你為人皇,推崇你,恭維你,迎合你,但你一旦失勢,你在大家的眼中豬狗不如簡直就是一堆臭狗屎,都像躲瘟神一樣躲著你,有的人甚至落井下石作踐你。

由瀏陽河鄉黨委書記到政協做副主席這一陣子,這種感悟尤為深切。

這一切都是權利在作祟,權力就是一根具有無窮魔力的魔術棒,就像一雙在幕後操縱的黑手,他能把你變得什麼都不是,讓所有的人都蔑視你,踐踏你,作踐你,躲著你,它也能把變成獨霸一方的土皇帝,讓周圍所有的人都敬仰你,推崇你,恭維你。

正是在這種思維的影響之下,許多人才會為追逐權利而放棄做人尊嚴,丟棄做人的品格,背棄做人的宗旨,為了權利不惜一切代價,甘願做權利的奴婢,尤其那些在官場上馳騁的女人,為了權利甚至不惜獻出最珍貴最純潔的軀體,陪領導上床睡覺,為領導在床上流血淌汗。

看透了那些人的真實目的和醜惡嘴臉後,周成林痛心疾首,但是他很無奈,他明知一切都是虛假的,但他又不得不故作糊塗裝出一副欣然接受的樣子。

經過多年的官場曆練,他已經掌握了官場潛規則,官場在某種程度上就是人情場,人情麵子不熟,沒有人脈,沒有後台,沒有背景,沒有過硬的關係,你想在官場上一展手腳,有番作為,無異於癡人說夢,無異於古人登天,無異於凡人登月。

他之所以轉變,之所以對官場哲學了解如此的透徹,就是因為他在這方麵吃過虧,而且吃過大虧,那還是他剛調到瀏陽河鄉做鄉長的時候發生的事。

他剛從縣委辦公室調到瀏陽河鄉任鄉長的第一天,就接到了數十個為他接風洗塵的帖子。大家的熱情勁讓他感動的差點找不到東西南北對天仰泣,說句實在話,他真的找不出來推辭的理由,也沒有推辭的勇氣,好在送他赴任的縣委組織部部長宋景和部長為他解了圍,說上任第一天應該由鄉黨委出麵接風,他才得以解脫,找到了一條冠冕堂皇的謝絕的理由。

但是第二天,瀏陽河鄉各工作區書記村支部書記村長以及瀏陽河鄉有頭有臉的人物的請柬就像雪花一樣飄到了他的辦公室裏,請客的隊伍足足有一個加強連,大有殺了夏明翰還有後來人的架勢,大有你不答應我的宴請就是不給我麵子的意思,礙於情麵,他隻好接受。

那陣子他在酒場上連續泡了一個月,直泡得我頭痛欲裂,胃酸肚漲,可後麵排隊的人還是怨聲載道,好像晚幾天和他吃頓飯他們頭上的烏紗就會不保一樣。

說句實在話,他在縣委辦公室做秘書的時候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場麵,所以,他最後實在是不厭其煩,拍著桌子罵秘書:“我是一輩子沒喝過酒還是咋的,要你天天給我抱來個酒壇子。”就是因為那句話,他開罪了不少人,當然,他們還不敢把氣撒到周成林的身上;是那些從上麵各個角落打電話給他們做經紀的人,他們在背後說周成林不識抬舉,尾巴翹得太高了,就連與他一向比較要好的宋景和和武國安也不止一次旁敲側擊語重心長的提醒他,到基層工作必須和群眾達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