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官場上做事就這樣,無論做什麼事情都要慎重行事,都要考慮到方方麵麵,尤其是麵對手握著自己前程和命運的上級的時候更要謹小慎微,否則的話,你就會很被動,很可能會雁沒打著,反被雁啄瞎眼,類似慘烈的事情在官場不止一次上演過,很多人就因為違背官場潛規則最終被官場所淘汰,當初自己瀏陽河鄉做書記的時候同樣是因為違背了官場潛規則才被官場所淘汰,從黨委書記的任上被閆丙章之流設計拉下馬,灰溜溜地離開瀏陽河鄉。
不僅劉一夫有這樣擔憂,他又何嚐不擔憂呢?
在來之前,他信誓旦旦的要為孟茹複仇,要為那些受過閆丙章欺淩的鄉民討個說法,但在得知成瑾天出麵幹涉閆丙章的之後,他莫名的擔憂和恐懼起來,現在如果繼續一意孤行對閆丙章采取行動的話,自己好不容易重新得到的位置可能再次不保。
自己位置不保倒也無所謂,關鍵是很可能引起河陽縣官場大地震,甚至會引起榆陽市官場大地震。
但是,讓他放棄對閆丙章的仇恨,任由閆丙章逍遙法外繼續欺淩鄉民,他又實在不甘,故此,他矛盾重重,把目光投向劉一夫,問劉一夫道:“難道就這樣任由閆丙章繼續逍遙法外嗎?”
對於這個問題,從閆丙章家中出來到回到縣政府,從接到市人大的明傳電報到周成林進來,劉一夫一直在考慮,一直在思索,他也意識到問題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須盡快采取行動,必須快刀斬亂麻,否則,事情會越來越被動,該斷不斷,反受其亂,但是,市人大已經做了批複,不同意免去閆丙章市人大代表身份。
市人大不同意免去閆丙章市人大代表身份,公安局就無權拘捕閆丙章,無法全麵展開對閆丙章的調查。
沉思了一陣,劉一夫緩緩道:“看起來,我們還不能拘捕閆丙章,隻能秘密調查,等時機成熟了再說,多行不義必自斃,我堅信閆丙章他們終有得到報應的那一天。”
周成林張了張嘴,沒再說什麼。
本來,他有太多的話要和劉一夫說,他突然發現,現在時機還不是很成熟,他不是不信任劉一夫,而是他不想傷害劉一夫。他和劉一夫無法破除官場潛規則,在真實的官場環境中,規範官員行為的往往是不成文的製度和規章,以及不成文的潛規則與淺標準,這些潛規則和淺標準,任何人都無法突破,他不能突破,劉一夫也不能突破,否則的話,他們就會被潛規則淘汰出局,那樣的話,孟茹的仇就永遠不能報。
所以,他不得不聽從劉一夫的安排,把事情緩緩。
劉一夫說的不錯,多行不義必自斃,閆丙章總會有報應的那一天。
周成林和劉一夫一起商討完畢,剛準備離開,身上的手機驟然響了起來。
他掏出手機一看是縣刑警大隊大隊長孫發田的電話,順手接通了電話。
電話一接通,就傳來了孫發田氣急敗壞近乎瘋狂的聲音:“周縣長嗎,您在哪?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向您彙報。”
從孫發田著急的聲音中,周成林預感到了不妙,望了眼劉一夫,道:“我現在正在劉縣長的辦公室,有什麼事情你盡管說。”
孫發田道:“虎子他們全都翻了供,這幫兔崽子把原來的供詞全部推翻了,都一口咬定劉運動是他們的幕後指使者,是劉運動指使他們殺害的何靜安的襲擊的你。”
聽說虎子他們突然之間把原來的供詞都推翻了,周成林倒抽了一口冷氣,不禁問道:“怎麼會這樣?”
“很明顯閆丙章把那夥兔崽子全部買通了,想讓劉運動做他的替罪羊。”孫發田憂心忡忡地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停頓了一下,孫發田繼續說道:“這幫狗日的不僅推翻了原來的供詞,把責任推給了劉運動,還反咬一口誣陷我們刑訊逼供。周縣長,你看事情發展到這一地步,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周成林不由得火氣頓生,罵了一句:“媽的,他們真無恥,看來我們太小瞧這夥人的能量了,才讓他們鑽了空子,發田,不要被他們搞亂了陣腳,你們繼續審問那幾個小子,我先和劉縣長商量一下再說。”
孫發田說了一聲“好吧”就掛上了電話。
劉一夫已經從周成林通話的語氣和神態中預感到事態的嚴重性,一見周成林放下電話,就問:“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虎子他們翻案了,把所有的責任和罪過都推給了劉運動。”周成林義憤填膺,怒氣衝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