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酒下肚後,閆丙章繼續侃侃而談,道:“你們可能不知道,河陽紙業破產是早晚的事,就在今天下午,我從華書記那聽說,景一郎已經席卷集資款逃離河陽,隻是大家都被蒙在鼓裏罷了,所以,現在最關鍵的是,你們要把河陽紙業資不抵債,景一郎攜款外逃,河陽紙業即將破產的消息給我放出去,讓河陽縣所有的市民都知道景一郎已經攜款外逃,河陽紙業馬上就要破產,讓所有債券購買者對河陽紙業徹底絕望,隻有這樣,他們才會死心塌地地鬧騰下去,才能對周成林給與重創,給與他致命一擊。”
“景一郎攜款外逃?這是真的嗎?”聽說景一郎攜款外逃,陳亞楠他們簡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都不由自主地追問道。
“這還假,華書記親自告訴我的。”閆丙章不屑地說。
閆丙章所言不虛,景一郎的確已經席卷集資款逃離河陽,隻是周成林和廣大債券購買者被蒙在鼓中,不知道罷了。
到目前為止,河陽縣知道景一郎攜款逃離的官方人員隻有縣黨群副書記縣委副書記華中崇等少數人知道。
閆丙章就是在華中崇家中得到的消息。
隨著河陽紙業現在資不抵債被動局麵的出現,精明的景一郎敏銳的感覺到,想扭轉被動局麵,扭虧為盈的局麵簡直比登天還難,集團發展下去注定是破產,注定是巨額虧損,而且不可逆轉。在這種情況下,他繼續留在河陽無異於死路一條,眼下,唯一的出路就是盡快離開河陽,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把河陽紙業這個包袱扔給河陽縣縣委縣政府。
做出決定之後,他立即把公司的資金全部轉到自己的帳下,然後乘班機離開河陽。
為了避免引起河陽官方的注意,在離開的時候,景一郎故布迷陣,把親信潘永留在了河陽。
當然,潘永也是被被蒙在鼓中,直到周成林到集團調度,離開集團後,他才有所覺察。
周成林離開後,潘永立馬撥打了平時隻有他知道的單線電話,準備把周成林到集團調度的事向景一郎彙報,讓潘永沒想到的是,景一郎和他之間單線聯係的那個號碼竟然也打不通。這在以前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
集團的實際情況,潘永最了解,所有,他立刻預感不妙,就多了一個心眼,立馬跑到財務室,讓財務人員查看公司的賬目。
查看完公司賬目,這無異於當頭給了潘永一棒,他當時就懵了,公司賬目已經分文皆無,他的預感得到應驗,景一郎真的是丟下他攜款外逃。
景一郎跑了,自己怎麼辦?
和景一郎一樣,立馬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但是,跑是不行了,集團已經沒有一分錢,再說,這些年,他雖然死心塌地地為景一郎賣命,但是,他並沒從景一郎的手中拿到多少錢,這樣跑了,會落個幫凶的下場,會和景一郎一樣,成為經濟詐騙犯,被全國通緝。
一時之間,潘永急的如同熱鍋裏的螞蟻,在財務室裏來回的轉著。
財務副主管黃靜是潘永親自從深圳人才市場招來的,潘永平時對黃靜也格外照顧,所以,黃靜對潘永甚為感激,現在見潘永遇到了難題,就有了幫潘永的想法,於是她安慰潘永道:“潘總,你光這樣急不是辦法,現在,你最需要的是靜下心來,想一個萬全之策。”
“景總跑了,集團又是空殼子,我還能有什麼辦法?”
黃靜小心翼翼地說道:“景總跑了是犯罪,和你沒有任何瓜葛,眼下,你要立即報警,洗刷冤情。”
黃靜的話提醒了潘永,他也意識到當務之急是盡快報警,由公安機關插手其中,這樣徹底推脫關係。
於是,他立刻和黃靜一起驅車趕到縣公安局經偵科,把景一郎攜款逃走的事做了彙報。
接警的是經偵科副科長馬戰。
馬戰接到潘永的報警後,立刻向分管經偵的副局長高俊秀做了彙報。
高俊秀不敢怠慢,立即又向華中崇做了彙報,征詢華中崇的指示。
得知景一郎攜款外逃,華中崇欣喜若狂。他正為無法給周成林製造麻煩而苦惱,景一郎的出逃,無異於給周成林參與縣長競選設置了一塊絆腳石。
周成林是常務副縣長,在縣長人選沒確定之前,他應該全權負責河陽紙業集資款一案,而這個案子是個棘手的案子,周成林處理不好,很可能惹惱債券購買者和河陽紙業的職工,惹惱了債券購買者和河陽紙業的職工,周成林就會失去一大批的支持者,在人大選舉的時候,周成林就會失去一大批人大代表。這無形中等於幫了自己一個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