駐京辦主任這個角色絕對不是一般的角色,雖然駐京辦主任的職位和縣長是平級,但是對於大多數在官場上混的人來說,如果讓他們從縣長和駐京辦主任這兩個職位中選擇一個,十個人得有九個人選擇駐京辦主任,而不會選擇縣長。
畢竟駐京辦主任是一個地區駐京辦事處的一把手,而縣長從級別上排隻能排在縣委書記的後邊屈居二把手,更重要一點,大凡在官場上混的人,都有個不可告人的私心,或者說是野心,甚至說是高遠誌向也可,但是,要想在政治上有大發展,要想讓自己的遠大理想和誌向得以實現,光靠個人的才能和奮鬥是不行的,還必須有重量級的人物賞識,或者有個可以展示他們才能的平台。
駐京辦就是這樣的平台,駐京辦主任可以利用駐京辦這個平台施展才華,更為關鍵一點,駐京辦主任可以利用駐京辦這個平台頻繁接待省市領導而得到賞識,而且還可以利用駐京辦這個平台廣交京城權貴,為自己在政治上有更大的發展尋找契機。這年頭要想當大官,就要結交權貴;要想發大財,就得結交大款。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駐京辦主任這個職務一直很熱門,而且自從榆陽市在北京設立駐京辦機構以來,榆陽市的駐京辦主任全都是市委或者市政府辦公室副主任兼著的,並且這些人都必須是市委市政府主要領導的親信。
或許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丁力才會對極力諂媚他。
劉一夫回到家後,和愛人一說,愛人也非常高興。
丈夫這陣子賦閑在家,表麵上平靜如水,但內心的煩躁和苦悶她能夠覺察到,知夫莫若妻,她和丈夫共同生活二十多年,她了解丈夫,她知道丈夫不是那種輕言放棄的人,當初之所以辭職,是迫於外界的壓力,是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兒子禍害了丈夫。
想到兒子,她的心頭像被誰狠狠得揪了一下一樣,一陣鑽心的疼痛。
但是,她強忍著,不讓丈夫看出來。
此時,劉一夫正在書房裏接電話,從市政府回來,他的電話就沒閑著,他被重新啟用,並被委以重任,派到北京做駐京辦主任的消息就像長了翅膀一樣,立馬就飛到了榆陽市市委市政府各局部委以及九縣三區。
本來,沒有人會相信劉一夫能得到重新啟用,更沒想到劉一夫會被委以重任並派到北京做駐京辦主任,所以,劉一夫被派到北京做駐京辦主任的消息一經傳出,在各局部委一片嘩然,當然,各種各樣的傳聞也接踵而至,有人說,劉一夫是市委書記王慶民的嫡係弟子,而且又和市長韋清哲關係非同尋常,他們當初那樣做不過是做樣子給人看;有人說,劉一夫去北京和省裏跑官,使了大錢,不僅花錢免了災,而且花錢買了官;也有人說,榆陽市委市政府的領導班子有魄力,有膽量,知道以德才取人,即使犯了錯誤,也不一棒子打死,跟著這樣的領導班子幹事,心裏塌實。
總之,說什麼都有。
議論歸議論,嫉妒歸嫉妒,劉一夫被委以重任,出任榆陽市駐京辦主任已經是不爭的事實,議論過後,他們都意識到劉一夫今後的重量和能力,於是,紛紛拿起電話給劉一夫打電話,向劉一夫打電話表示恭賀與祝福。
各種溫情的祝福,曖昧的恭賀表白暗示,甚至赤裸裸的吹捧,像密集的火力網一樣,對劉一夫展開了輪番轟炸。要給他擺送行宴的有,要給他擺慶功宴的也有,而且,還有從北京打來的要給他定接風宴的。
總之,從劉一夫被任命為榆陽市駐京辦主任那一刻起,他的時間就已經不屬於他的了。
周成林的電話是一天後才打進來的。
周成林的電話打進來的時候,劉一夫剛剛掛斷一個電話。
就在那時候,手機又響起了令劉一夫心煩的彩鈴聲。
彩鈴雖然是時下最流行的曲子,而且又是他最喜歡的,但是聽到這個曲子後,劉一夫還是搖了搖頭,極度不情願地拿起手機。
一看來電顯示,是周成林的,他的心情立刻又舒暢起來。
周成林是他最要好的朋友,兄弟,也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老部下,對他一直忠心耿耿。從這個角度說,幹部還是自己親手提拔起來的好,貼心可靠,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領導在用人的,總是用自己的人,用自己的親信,他劉一夫也是人,不是神,同樣脫離不了人的思維,所以當初他才會極力提拔周成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