鈕祥說:“我在外麵辦案,晚上有事,住在一個賓館裏,你就送到我房間裏來吧。”
徐芳芳心頭一跳:你看,他也做好了準備,這種權男要搞女人,實在是太方便了。怪不得查出來的權男,個個都有很多情人。
那麼他對我,是怎麼想的呢?是想臨時開心一下呢?還是長期占有呢?
從她的心願來說,她寧可多給他一點股權,或者多給他一點錢,也不想做他長期的情人。但這由不得她,隻能由權男來定。權力永遠比女色厲害,比金錢強大,你隻能服從,不能違背。違背權力,權力隻要一句話,就可以馬上把你的百樂彙查封,甚至可以立刻把你抓起來,判刑乃至槍斃。
也就是說,有權人的一句話,甚至一個眼色,都能決定你的命運和生死,你能跟它抗衡嗎?
“好的。”徐芳芳愉快地應答,“你的賓館在哪裏?”
鈕祥說:“我吃好晚飯,給你發短信,你再送過來。”
徐芳芳溫柔地說:“行,那鈕局,我等你的短信。”
一直等到七點半,她才收到鈕祥的短信:我剛剛辦好事回到房間,你過來吧,錦麗華大酒店1106房。
徐芳芳馬上回複:好的,我半個小時到。
發完短信,她就提了兩個皮包走出辦公室,到後麵的停車場上,用遙控鑰匙打開自動升降的後備箱蓋,把兩個皮包放進去。她關好後備箱,轉過去坐進駕駛室,開著車往錦麗華大酒店駛去。
那是一個五星級賓館,她認識,也住過。她瞞著所有人,包括情人劉洪兵,熟門熟路地往那裏開去。
不到半小時就開到了,她把車子停在賓館後麵的停車場上,出來拎了兩個包,往賓館大堂走去。走進豪華漂亮的大堂,她關了手機,然後乘電梯上十一樓。出電梯,她走到1106房門前,心跳得有些急。
她穩了穩心跳,才舉手按門鈴。
裏麵傳來腳步聲,但沒有說話聲。門開了,鈕祥剛已經洗完澡,一臉期待地站在門框裏:“好快啊,進來吧。”說著把她讓進門。
徐芳芳笑吟地拎著兩個皮包走進去。鈕祥往門外看了一眼,才把門關上,輕輕保好,轉身向她走過來。
徐芳芳敏感地聽到他保門的聲音,心跳得更急了。盡管她做好了這方麵的準備,但見他把窗簾拉得嚴嚴實實,將頭發梳得根根一樣,一臉曖昧的樣子,心就禁不住一陣急跳。
她把兩個皮包放在寫字桌上,下意識地退到後窗口,在一張圈椅上坐下來。
鈕祥看了寫字桌上兩個鼓鼓的皮包一眼,故作不知地說:“錄像帶這麼多?”
徐芳芳輕聲說:“一個包裏是錄像帶,另一個包裏,是我的一點心意。”
鈕祥上前拉開那個裝錢的皮包看了看,嘟噥說:“你拿這麼多錢幹什麼?啊。”
說著拉開另一個皮包的拉鏈,欲蓋彌彰地說:“這錄像帶,我要了,但這錢,我不能要。等會,你還是拿回去。這樣怎麼行?你不要害我。”
徐芳芳做慣這種事的,完全能從他們的口氣中聽出他們真正的心聲。一般的權男,在收受金錢的時候,大都會說些遮羞性質的話。話語和口氣幾乎都是這樣,欲要還羞,大同小異。既想當賣女,又要立牌坊。
她隻遇到過兩個堅決不受賄錢的人,一個是已經調走的原區委書記,一個是管著他們的派出所正所長。那兩個男人讓她害怕,更讓她敬畏,好在他們後來都調走了。一個調到市裏當了副市長,一個被下麵的副所長,後來升為區公安局副局長——她的情人搞走了。他們拒賄的話語和口氣,跟那些貪官是完全不同的。
鈕祥是她到目前為止,行賄級別最高的官員。對他來說,五十萬元錢可能是少了點,但她第一次不能送太多,她要先試探一下他的胃口。從他剛才的話說中,她聽出,他對她送這麼一點小錢是不滿意的,因為他看到皮包裏五大紮十萬元人民幣的時候,不僅沒有驚訝的表情,臉上反而還流露出不易被人察覺的嫌少神色。
看來,他的胃口還不小啊,那倒不是壞事,而是好事。徐芳芳心裏更加有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