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拿出一張白紙,在上麵寫上自己的號碼,交給他說:“這是我的手機號碼,你有事可以給我發短信,或者打電話。你的手機號碼多少?我存一下,老師有事,也好請你幫忙。”
嚴小鬆喜出望外:“那太好了,謝謝孫老師能這樣信任我,看得起我。”然後把手機號碼告訴她說:“孫老師,我結業以後,一定好好努力,以實際行動向你彙報。”
小琳充滿期望地看著他說:“嚴小鬆,孫老師真的希望能聽到你的佳音哦。”
“好的。”嚴小鬆激動地說,“那孫老師,我走了。”
小琳望著他走出去的背影,心裏說不出的欣喜。她為自己能在不到半年時間裏,實際隻有二十五天時間,改造好這樣一個權貴的兒子,或者叫紈絝子弟而感到由衷地高興。
結業的那一天,許多學員都圍著她,爭相請她簽字留言。嚴小鬆站在一旁,默默凝視著老師,滿臉戀戀不舍的神情,眼睛裏還閃起了晶瑩的亮光。“孫老師再見!”他隨著學員們一起往校門外走去,一步一回頭地跟老師揮手告別。
小琳看著他們走出校門的矯健身影,眼睛突然一熱,模糊起來。
孫小琳低調上任後,身兼副教導主任班主任和英語任課老師三職,憑自己非凡的人品和能力,既躲過了班上一些男學員的色目,又成功處置了嚴小鬆對她的暗戀。班上所有學員和大部分老師都對她的教學水平和治班能力反映良好。她心裏很高興,對自己也更加充滿信心。
學員的情事好處置,思想好改造,自己的班級也好管理,但同事卻難相處,上司更不好伺侯。真的,首先是同一個辦公室的徐主任。這個徐主任,怪怪的,說不上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的言行舉止都很誇張,平時行蹤詭秘,甚至有些鬼鬼祟祟。
開始幾天,徐主任對她特別客氣,客氣得都讓人都有些受不了。孫主任長孫主任短地叫個沒完,非常肉麻。他的笑容也特別誇張,一見到她,長方形的板臉馬上就誇張地扭動成一張漫畫般的笑臉。笑容可掬,卻又不太自然。讓人看了,覺得這個人好像有神經病一樣。
尤其是他的眼睛,小琳簡直都不敢碰它。真的,到學校報到隻幾天,她就吃驚地發現,徐主任的眼睛變化無常。它忽大忽小,可直可彎,一會兒熱,一會兒冷。被他的這種色目盯著,她不是一驚一乍,尷尬不已,就是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在辦公室裏,他有時不聲不響地瞪大眼睛直視著她,有時又在旁邊一邊說話一邊眼睛彎彎地往她的衣領裏鑽。而有時呢?他突然一點聲息也沒有,連呼吸聲也聽不到。她好奇地掉頭去看他,卻發現他正眯眼偷看著她。她嚇得頭皮發麻,真想跳起來逃出去。
真的,他的色目眯成一條縫從背後偷看她的時候,臉上也顯示出一種霧氣迷蒙的雲雨之色,讓人身心震顫,不寒而栗。每當發現他發燙的目光像蛇信子一樣,從他厚重的眼皮裏伸出來,偷偷在她身上亂掃亂鑽時,小琳就會感到渾身發癢,熱刺難受,甚至坐立不安。
所以那天,他先是裝模作樣地給她念,後來又給她看那個狗屁不如的所謂教務處計劃綱要時,小琳才忍不住說了一句不恭的話。後來幾天,她又不卑不亢的,有意冷淡他,不理他。強迫自己把他不正常的笑容和色目都關在眼皮之外,也關在自己感覺的門外。
這樣,他的臉慢慢就像一幅會變的漫畫一樣,由誇張的笑臉變為陰森可怖的哭喪臉。一天到晚,陰得像要下雨一樣。於是,兩個人就耗上了,在辦公室裏搞起了冷戰。這叫同事冷戰,比夫妻冷戰還要難過。沒有工作上必須說的事,他們在辦公室裏基本上都不說話。氣氛很不和諧,真的讓人備受煎熬。
我這不能算是得罪他啊,隻是說了一句實話而已。另外,作為一個女同事,對一個色目迷蒙不懷好意的男同事或者說是男上司,保持一定距離和不冷不熱的態度,也是正常的啊。他怎麼就對我這麼生氣,甚至一下子就達到了敵對狀態?小琳反複想著這個問題,這究竟是什麼原因呢?
他是不是妒嫉我,怕我搶了他的正主任位置啊?小琳想,這個他就多慮了,起碼我現在還沒有這個想法。雖然他的業務水平和工作能力,她都不敢恭維,但她根本沒有搶他位置的思想。唉,還是把這個意思跟他說一下吧,讓他明白,我就是工作再努力,師生們反映再好,也不會搶他位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