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季老師的愛人到學校裏來大吵大鬧。”
陶順仁終於憋不住,把這個教師們最感興趣的新聞拋出來,以引起她的注意。
孫敏敏撩開眼皮看了他一眼:“什麼事?”
陶順仁興致勃勃地說:“她說他與一個女學生有不正當關係,要與他離婚。這個營業員真凶,手裏拿著一封女學生寫給他的信,在辦公室裏到處宣傳,誰也勸不住。”
孫敏敏想到自己口袋裏的那封信,就陰下臉說:“這算什麼凶?應該離。不離,太窩囊了。”說著隻顧弄女兒吃飯,不理睬他。
陶順仁碰了個沒趣,就不說了。吃完飯,陶順仁搶著去洗碗刷鍋,她去弄女兒洗澡。洗完,她耐心地哄女兒入睡了,本想偷偷將口袋裏的那封信放回箱子算了,沒想到還沒來得及放,陶順仁就叫了起來:“啊?你,你把這箱子拿下來幹什麼?”
說著有些著急地打開箱子翻看起來。一看,他更加驚訝了。彎腰拿出那遝信,邊翻看邊生氣地嚷,“你偷看我以前的信?你想幹什麼?”
本想慢慢熄火的孫敏敏,聽了他的叫嚷,重新燃起戰火。她瞪大眼睛說:“怎麼?裏邊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陶順仁惱羞成怒地叫道:“你這是無理取鬧?我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啊,我真搞不懂,你怎麼突然翻看這箱子來了?我們結婚以後,你從來沒有看過。”他心虛地嚷著,臉上泛起羞憤的紅雲。\t
孫敏敏掩飾著說:“哼,我是無意間發現你秘密的。我想找一件毛衣,找來找去找不著,以為在上麵這個箱子裏,拿下來一看,竟然都是你的寶物。”
陶順仁氣得不知說什麼好,呼呼喘著粗氣說:“你,偷看人家的信件,真……”他不敢把下麵這個詞說出來,改口說,“我也不怕你看,都是些正常的書信。”
孫敏敏聽了,突然覺得他很討厭,這張英俊的四方臉讓人看了膩煩。算了,還是與他離了算了。她心裏又下著決心說,女兒我帶,我好好待她就行了,將來想必金和也不會虧待她的。
於是,她就從口袋裏拿出那封信,在手裏揚了揚,帶著嘲諷的口吻說:“這也是正常的書信來往?你看看,我們已經結婚兩年了,她還給你寫這樣火熱的信,不是藕斷絲連是什麼?你肯定給她寫了更火熱的信,她才熱昏頭的。”
陶順仁傻眼了。怔了一下,撲過來搶信:“你瘋了?拿這信幹什麼?”
她將手一縮,把它藏進口袋,轉身躲開,說出了這句心裏醞釀了許久的話:“你的心既然在別人身上,我們就離婚吧。”
“什麼?”陶順仁驚得目瞪口呆,“你,你想離婚?”
女兒小燕被他們吵醒,嚇得從被窩裏爬起來,滑下床,赤腳站在門口,緊張地看著他們。
孫敏敏為自己找到了一個離婚理由高興。而陶順仁則有苦說不出。他早就懷疑她有外遇,但沒有發現任何證據。現在反倒被她倒打一耙,心裏窩了一肚子火。他手顫抖著,指著她說:“你,你這是找借口,我不會同意的。隻是通通信,有什麼?你隨便講給誰聽,我也不怕。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這時,懂事的女兒走出來,一把抱住媽媽的腿,嘴一扁扁地要哭:“媽媽,抱抱。媽媽,小燕要睡覺。”
孫敏敏這才發現女兒下了床,連忙彎腰抱起她,走進女兒房去弄她睡覺。
第二天,孫敏敏試著跟幾個要好的女教師放出要離婚的口風,想看看她們的反映。誰知她們聽了,沒有一個不驚訝的。
“什麼?你要離婚?”誰都不解地問,“為什麼?你們這麼好的一對,怎麼突然要離婚?”
她就將找到的這個理由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老師們都說:“這有什麼啊?這不是原則問題,這個理由是站不住腳的。”
弄得她心灰意冷,沒了信心。可他們夫妻倆卻越來越貌合神離了,婚姻已名存實亡。
她沒有正當的離婚理由,在學校裏必須裝作還是正常夫妻的樣子,好像演戲一樣,做給同事們看。隻要有別的老師在場,她總會給陶順仁麵子。陶順仁來找她說什麼,她會違心地做出些應和甚至是親昵的表情。工作上的事,她會不聲不響地聽從他,有時表麵上,還會做出一些支持他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