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順仁停止嚼動,抬眼空洞地望著她問:“什麼不正常?”。
孫敏敏說:“一些老師在背地裏交頭接耳,神色詭秘,不知在議論什麼?”
陶順仁生氣地說:“我也看到了,他們都還在有意回避我。”
孫敏敏說:“他們究竟在說什麼?你這個副校長,應該知道啊。”
陶順仁拉下臉,睜大眼睛瞪著她:“哼,你問我,我還要問你呢?”
孫敏敏將眉毛擰成一個結:“問我什麼?”
陶順仁憋了好一會才說:“學校裏都在議論,說我們上次旅遊時,在泰山上與朱校長照合影時,你在背後拉了他的手。到底有沒有這回事?啊?”
“這純粹是造謠中傷。”孫敏敏心虛地叫起來,“開始,他站在我一起,我們的手不小心碰到一起。這是很正常的事,有人就抓住這點不放,大做文章。這是嫉妒,有人想陷害我們。我懷疑是孫小琳搞的鬼,你也相信?你不要中了她的計。她沒當上副校長,而讓你當了去,她一直對你,也對我心存芥蒂,你知道嗎?”
陶順仁提高聲說:“不是我要相信,而是事實讓我不得不相信。平時,我就感覺你有些不正常,特別是對我。我對你這麼好,你卻對我那麼冷淡,百般看不慣。你還在家裏反複無常,無理取鬧,主動提出離婚,這一切都說明了什麼?啊?”
“還有,他為什麼給我們作媒,後來又突然提拔你當副教主任,把我弄了個連升三級,讓我掌管學校的基建大權,得到這麼多的好處。這種種行為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麼?啊?你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嗎?以前,我都隻是懷疑而已,現在聽到這種傳說,就越想越像了。”
“越像什麼?”孫敏敏第一次聽他說出這種懷疑的話,心裏吃驚不小,但她還是極力鎮靜著自己,想著反敗為勝的理由。
“你跟他有那種關係。”
“你抓住了嗎?啊?你沒有證據,小心吃痛耳光。”孫敏敏虛張聲勢地發了火,“你有種不要光跟我說,你去跟他說,你敢不敢,我們現在就去。”
陶順仁像一隻鬥敗的公雞,蔫了。過了一會,他才不苦失敗地說:“那晚,你到底跟誰在一起?”
孫敏敏心裏一陣緊張,故作不知地反問:“哪晚啊?什麼跟誰在一起?真是莫明其妙。”
陶順仁挑明說:“上次旅遊時,那晚在青島的賓館裏,你隱在樓梯口,肯定還有個人,我聽到了另一人的腳步聲。”
孫敏敏眼睛瞪得像雞蛋:“你不是追下去看了嗎?看到誰了?你今天給我說說清楚。”
陶順仁唬著臉不吱聲。孫敏敏反而不罷休,裝出非常生氣的樣子說:“你疑神疑鬼的,是不是自己心中有鬼啊?”
陶順仁說:“我有什麼鬼?學校裏沒有人議論我,而都是在議論你們。一些老師總是在我麵前暗示著什麼,有人多次提起,我們與朱校長兩個家庭合影的事,那種神情,讓人覺得……真是出了鬼了。”
孫敏敏的心往下直墜,嘴上卻依然強硬地說:“我們到底有什麼?你說呀。你聽到了什麼?又發現了什麼?說不出,我跟你沒完。”
陶順仁沉默了一會,才說:“你急什麼啊?不要心虛好不好?我就索性跟你說了吧,其實,我也早已懷疑你了。你說,你為什麼在家裏總是心神不寧?有時還心不在焉,丟三拉四。你一直在電腦裏弄什麼?上網聊天嗎?跟誰?你有時神情癡迷得像在談戀愛,你知道嗎?還有幾次,你說話矛盾;又有幾次,你突然外出,不知去向。有一次,你對我說是去市裏看你的同學,可我後來問她,她說你沒去。有一天,你說你到街上去買洗衣粉,可你一去就是一個多小時。我打你手機,關機,我到街上去找你,找來找去找不到。你究竟去了哪裏?”
“好啊,你,你,你居然跟蹤我。”孫敏敏驚恐萬狀地叫一聲,站起來就走。她的臉快掛不住了,隻得以憤然離開來掩飾。她走到廚房裏,背對著他罵,“你這樣懷疑我,就離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