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小琳感歎說:“是啊,我相信有這樣的感覺,也向往這樣的感覺。所以我說,朱局長,你要珍惜這樣的位置和感覺。這樣的位置和感覺,有多少人夢寐以求啊!你神通廣大,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了。可別的人呢?畢生努力,費盡心機也得不到,甚至望塵莫及啊。”
朱金和巧妙一轉,就轉到她的身上:“所以我說,你要替自己考慮考慮啊。你已經在教育係統了,再往上走一步,是很容易的事。我現在有了這樣的權力,這是非常難得的機遇。真的,我隻要一句話,局裏組織人事處就會下來考察你,然後上報材料,我再在局黨組會議上替你說一句好話,同意後報市委組織部審批就成了。你的黨員問題也解決了,你又是一個影響較好威信較高的教導主任,提副校長是順利成章的事。孫小琳,你明白我的意思嗎?但現在辦什麼事情,都是要化代價的。不是化錢,就是用別的什麼去爭取。你想憑自己的努力,不化一點本錢就得到升遷,是不太可能的。我這是說的實話。所以,孫小琳,我還是要勸你一句,你千萬不要錯過這樣的機會啊。”
孫小琳也很想再升半級,那就是副縣級了。她心裏癢得很,真想說幾句求他的話。可她知道朱金和的真正意圖:他想跟她進行權色交易。剛才的話,充分暴露了他內心的真實想法。她越聽心裏越緊,還是不想跟他進行交易,政治生涯到此為止就到此為止吧。
於是,她索性挑明說:“朱局長,我也很想往上走,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嘛。但我隻想憑自己的工作業績和業務能力,憑自己的政治素質和領導水平自然升遷,別的路子,我不想走。這個原則,我是始終不會改變的。走不上去,甚至還要往下走,那我就當老師。當老師,也很好。真的,我現在越來越喜歡當老師了。謝謝你,朱局長,打攪你了,今天就說到這裏吧,我掛了,拜拜。”
掛了電話,孫小琳知道自己要想在朱金和手裏得到提拔,已經是不太可能的了,隻有勸楊興宇去找他幫忙,趁他手裏有人事權的時候,也調出華隆集團。他們畢竟是校友,應該能說動朱金和的。朱金和其實是個性情中人,隻要哄他開心,他什麼事也能給你辦。可惜我是個女的,他一直盯著要我的身子和尊嚴,否則,我倒真想去求一下他,通過他進入官場,然後憑自己的努力,實現自己的人生理想。
這個周末,楊興宇回到家,孫小琳就認真地跟他說:“興宇,前天,我給朱金和打了一個電話,試探了一下他。我說你以前說過,你當了局長,也要把楊興宇調到教育係統來。現在你已經當了局長,而且正好是管人事的副局長,就真的幫他調過來吧。”
正抱著兒子逗樂的楊興宇一聽,轉臉看著她說:“誰讓你給他打電話的?我不是跟你說過嗎?我不求他。”
孫小琳一聽,氣不打一處來,把正在揀著的一把青菜往水池裏一丟,沒好氣地說:“你怎麼這麼拎不清?你要麵子,你要強,想不求人,可你像現在這樣,在華隆集團裏呆下去,有出息嗎?”
楊興宇像驢一樣倔:“我不是蠻好的嘛?還要怎樣出息啊?”
孫小琳更加火了:“我發現你越來越不像話了,滿足現狀,不思上進。我們女同誌求人不方便,你怕什麼呀?”
“這種人,我就是看不慣。”楊興宇放下兒子說,“去求他幫忙?哼,不可能!”
孫小琳氣得什麼似地:“我說你什麼好呢?你不是也看不慣韓少良嗎?可你能奈何得了他嗎?不要說你了,連董事長薑春秋也直到現在都沒把他怎麼樣呢。”
楊興宇說:“急什麼?總會有機會的。”
孫小琳發揮老師做思想工作的特長,走到楊興宇麵前,恨鐵不成鋼地看著他說,“對這種人,你要講究策略,要想辦法先發展自己,壯大力量,才能跟他們鬥,你懂嗎?否則,你一個雞蛋能跟石頭碰嗎?不要說碰了,連邊都挨不著。我是說,你一個小人物在下麵,在外圍,怎麼能弄到他們的犯罪證據?朱金和跟陶順仁在經濟上肯定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