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金和是這樣的人?”郝書記懷疑地說了一聲,坐下來,皺眉看著他們說,“這事要是真的,就不是一般的生活作風問題了。”
楊興宇看了嬌妻一眼,又說:“我們也這樣認為,所以才向你彙報的。另外,朱金和當了教育局副局長以後,還與另外三個女人有不正常關係。”
郝書記問:“還有三個女人?哪三個?”說著曖昧地盯了孫小琳一眼,孫小琳別著臉不看他。
楊興宇說:“一個是郊區一個中心小學的副教導主任,叫蘇紅玲;一個是教育局後勤處副處長,叫施海霞;還是一個是教育局秘書處借用上來的語文教師,叫劉桂花。她們都很年輕,長得也不錯。”
郝書記的神情嚴肅起來:“這種話,是不能捕風捉影的,有證據嗎?”
楊興宇毫不畏懼地說:“都是別人親眼看見的。”
郝書記追問:“誰看見的?要是去調查的話,他們敢站出來作證嗎?”
楊興宇想了想說:“要是替他們保密的話,我相信他們會出來作證的。”
孫小琳趁機敲邊說:“也不一定,他還是教育局局長的話,誰敢啊?除非他不想在教育係統混了。就是有人來調查我,我也不會說的。”
夫妻倆配合默契地做著反腐工作。楊興宇知道這樣做是非常危險的,但他已經顧不上這些了,胸中激蕩著一股不怕丟官,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豪情。真的,隻要能把腐敗分子繩之以法,他就是不當這個副局長,也在所不辭。
孫小琳就比他謹慎多了,也考慮得比他周到。楊興宇正要再說什麼,她連忙搶過話頭,十分策略地說:“郝書記,我們向你反映這些問題,或者說是彙報這些情況,完全是出於正義,也是對您的信任。這事是不能告訴任何人的,更不能跟朱局長說。他要是知道了,那我們還怎麼見他啊?還怎麼做人?對吧?我們向你反映他的目的,就是想通過你,提醒他一下,或者招他談一次話,把他從危險的邊緣挽救過來,不要出什麼事。”
楊興宇讚賞地看了嬌妻一眼,補充說:“是啊,我們真的都不希望他出事。他幫了我們這麼多,是我們的恩人,所以我們很替他擔心。他出了事,對我們也沒有好處。郝書記,如果你招他談話,千萬不要說是我們說的,免得他產生誤解。”
郝書記似乎有所警覺,就帶著告誡地意味說:“這個我知道,你們放心,我不會跟任何人說的。這既是組織原則,也是為人之道。不出賣朋友,是一個人最起碼的道德嘛。”
楊興宇心裏一沉:他把我們今天的話,當成是出賣朋友?如果這樣,那就危險了。孫小琳也感覺這句話的份量,有些擔心地點破他說:“郝書記,我們可不是出賣朋友,而是為了朋友好啊。”
郝書記笑了:“你們太敏感了,理解錯了我的意思,啊。”
孫小琳紅著臉站起來說:“那就好,我們就怕被別人誤解。郝書記,那我們走了,再次向你說一聲,謝謝。”
“又說這話了。”郝書記也站起來送他們,暗示性地說,“你們夫妻倆其實都是一塊好料,要是有人幫助磨礪一下的話,就會發出更加耀眼的光芒。”
楊興宇一邊門口走一邊說:“謝謝郝書記的誇獎,我們都很普通,不敢當啊。”
孫小琳則拿出一個女人的特殊武器,給了盯著她背影的郝書記一個回眸:“希望郝書記能幫楊興宇磨礪一下,也許真的會發光呢。我本來就沒有光,再磨礪也沒有用。”
郝書記深情地盯著她說:“沒有磨礪,怎麼知道不會發光?”
孫小琳見好就收,知道再呆下去,就要尷尬了。於是,她連忙舉了舉手,跟郝書記告辭:“再見,郝書記,你早點休息吧。白天工作太忙,要注意身體。”說著轉身就走。她知道郝書記在背後盯著她,盼著她能再次給他一個回眸,可是她堅決沒有回頭。而是搶在楊興宇麵前,走去打開門,不聲不響地走了出去。
楊興宇去過郝書記家以後,那根反腐的弦就繃得更緊了。
第二天去教育局上班,他表麵上還是那樣平靜自然,從容不迫,心裏卻更加敏感地注意著周圍的動靜,尤其是朱金和及其親信的反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