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書記眯眼思考了一會,慢慢地說:“你再好好想想吧,如果真想回去,我可以給楊興宇說說,但恐怕沒有什麼好位置了。”然後捧起茶杯在辦公室走來走去,搖著頭,笑笑說,“嘿嘿,你這個曾經的教育局局長,一下子倒了個,去做你原來部下的普通一兵,能適應嗎?心理承受得了嗎?”
朱金和堅決地說:“我有這個心理準備,沒問題。”
郝書記坐到自己的大辦公桌後邊,下著決心說:“那好吧,你既然如此堅決,我就幫你這個忙,可不能吃後悔藥,啊?真下去了,再想上來就難了。到時你來跟我說,我可就幫不了你的忙了。”
朱金和從沙發裏站起來,爽快地說:“放心,郝書記,我不會後悔的。你就給我辦吧,最好快一點。”
郝書記問:“那你想到哪個學校去呢?”
朱金和說:“我想市北中學去,那裏領導力量比較薄弱,我可以去做些事情。”
郝書記想了想說:“好吧,你幫你跟楊興宇打個電話。”
“那就謝謝郝書記了。”朱金和說著就站起來往外走。
走到門口,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又轉身走到郝書記麵前,壓低聲說,“郝書記,我想跟你說一句話,你不要生氣。”
“什麼話?”郝書記警惕地望著他。
朱金和猶豫了一下才說:“有些方麵,你也要注意一點。不要太相信楊興宇,否則,你也會敗在他手裏的。”
“你,什麼意思?“郝書記有些著慌,“你變得都讓人不認識了。”
朱金和笑笑說:“沒什麼意思,我隻是聽人說,你對胡思義的家屬很關心。”他是聽施海霞說的,施海霞說是無意間聽施建軍說的。
“你,你是聽誰胡說八道的?”郝書記臉色頓變,一慌,手裏端著的一隻杯子“當”的一聲,掉在地上。摔碎了。
朱金和嚇了一跳,連忙訥訥地說:“我是聽楊興宇說的。郝書記,你不要看他表麵上老實,其實心裏很壞的。他不僅在在背後搞我的鬼,也在搞你的鬼,你知道嗎?”
朱金和決定一不做二不休,趁機向楊興宇發起反擊。
“什麼?”郝書記果真嚇得臉色大變,“這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朱金和編造謊言說,“我本來不想說的,現在既然說了,我就索性告訴你吧。有一次,我親自聽見他跟教育局基建處處長施建軍和秘書處處長丁樺等人,秘密商量,要從胡思義妻子身上找到突破口,把我們都整倒。”
郝書記一下子癱坐在椅子裏,呆了。
朱金和看著他這個樣子,知道他的話有了效果,心裏感到說不出的舒服。
郝書記呆了好一會,才自言自語般地說:“嗯,我相信你說的話。他到我家裏,反映過你的問題。”
“真的?”朱金和如遭雷擊,呆在那裏不動了。他許久才咬牙切齒地說:“郝書記,我不下去了,我要呆在市裏,跟他進行鬥爭。”
郝書記愣愣看著他,沒有吱聲。朱金和又說:“為了我,也為了你,甚至還有韓主任,周市長等人,我要不惜一切代價,跟他進行鬥爭。郝書記,我敢說,有楊興宇在,就沒有我們這些人的安寧。”
郝書記還是愣愣地看著他不吱聲,好像在考慮什麼問題。
“我回統戰部上班。”朱金和又強調地說了一聲,才轉身走出去。
楊興宇當了教育局局長後,孫小琳作為局長夫人,更加受人尊敬,也被人巴結,但她比以前更加謹慎和低調了。
孫小琳一方麵不住地給丈夫敲響枕邊警鍾,要他保持清廉本色,努力工作,不斷進步;一方麵以身作責,用更加出色的工作支持丈夫。同時,也盡自己的一切努力當好一個清廉的官太太。
學校裏,主動接近她巴結她的同事多了,甚至還有人偷偷給她送禮,孫小琳都婉言謝絕,好言相勸。在家裏,晚上或者周末,經常有一些不認識的人找過來送禮,他們敲開門後第一句話就是這裏是楊局長的家嗎?然後才自報家門。不是說哪個學校的校長,就是說哪個縣教育局的什麼幹部,一邊說就一邊把禮物往她家裏拎,弄得她非常尷尬,收他是受賄,不收要抹他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