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蓓蕾這才發現自己失言,連忙否認:“他,他在一次來江南公司的時候,隨便提到過這事。”
孫小琳沉默了,知道龔蓓蕾對她還存著戒心,不肯說實話,但到了這時候,再紆回包抄地引導,不一定能取得好的效果,引出她的真話來。
必須果斷采取另一種對策,直擊她的要害,先發製人,讓她無法回避和抵賴,然後曉之於利害,才能慢慢讓她打開自己的心窗。
於是,孫小琳以更加親切的語氣說:“蓓蕾,你在瞞我。我就跟你說了吧,我聽說了你們的事。”
龔蓓蕾吃了一驚:“我們的事,什麼事?”
孫小琳知道不直接說出來不行:“外麵有人傳說,你跟韓少良有那種關係。”
龔蓓蕾的臉色一下子變了:“你聽誰說的?沒有,這是謠傳。”
孫小琳從她驚慌的神色上看出是真傳,而不是謠傳,更加充滿信心地說:“蓓蕾,因為韓少良曾經對我騷擾過,強迫過,所以我特別感興趣,就想跟你見個麵,問問情況,看他是怎麼誘惑你的。我承認,這也是我今晚跟你見麵的原因之一。他是不是也要逼你做情人?你讓他得逞了沒有?”
龔蓓蕾側過頭,看著裏麵的牆壁,遮掩著心頭的慌亂和不安。她知道這事不能承認,也不能讓孫小琳產生這方麵的懷疑。不管孫小琳是有意的刺探,還是無意的詢問,她都要嚴守秘密。
於是,龔蓓蕾一本正經地說:“蓓蕾,你可能聽到什麼謠言了,但我負責地跟你說,韓少良是打過我的主意,也多次逼我做他的情人,但我從來沒有讓他得逞過,更不用說做他的情人了。我的情況,其實跟你差不多,你應該理解我。”
孫小琳疑惑地看著她,覺得她有些神秘,說話前後不一,心裏很是矛盾。看來,用談話的方式,做通她的思想工作,策反她不太可能。如果她的財是靠韓少良發的,或者這個公司是韓少良支持她辦起來的,不隻是一般的感情問題,那她是絕對不會輕易承認的,更不可能爽快地告訴她。
“你們真的沒有什麼?”孫小琳裝作相信的樣子,盯著龔蓓蕾的眼睛問。
“真的。”龔蓓蕾閃爍著眼睛,不敢跟她直視。
“那我就放心了。”孫小琳高興地說,“我們是一對好姐妹,希望你相信我。以後,你有什麼事,就跟我說說,好不好?我幫你出出主意。特別是找男朋友這事,我可以給你參謀參謀,或者介紹介紹。”
“好的。”龔蓓蕾表麵上愉快地答應,心裏則想,這種事怎麼能跟你說呢?韓少良和李錦明的事,都不能跟你說。這是個人的隱私,被人知道了,我以後還怎麼出去見人啊?
韓少良的一個電話,把龔蓓蕾平靜的心情和生活都打亂了。
這天晚上,龔蓓蕾正靠在床背上看電視,手機響了。她一看,是韓少良打來的,溫柔地接聽:“喂,這麼晚了,還打電話,你不在家裏?”
韓少良語出驚人:“今天,我辭職了。”
“什麼?”龔蓓蕾以為他是在開玩笑,“你開什麼玩笑?你這個發改委的大主任,也舍得辭職?我不相信。”
“真的,騙你幹什麼?”韓少良有些嚴肅地說,“反正沒有希望提副市長,就幹脆辭職,到你那裏來,跟你一起經營公司算了。多賺點錢是一樣的,不當這個鳥官了,當官太累。”
“啊?”龔蓓蕾更加驚訝,“這也太突然了吧?以前,你從來沒有說起過辭職的事,是不是與吳興隆的案件有關啊?”
“不要胡說八道。”韓少良有些不高興地說,“我跟他有什麼關係?根本沒有關係。但有些人抓住我曾是他頂頭上司這一點,還有一些莫須有的傳聞,想整我。我不怕他們整,但也不想跟他們玩了。官場上的勾心鬥角太殘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或者兩敗俱傷,就像陸曉峰與吳興隆一樣。我是從企業裏出來的,還是回到企業裏去為好。但以前是為公家賺錢,現在我要為自己賺錢。”
其實,韓少良說的是假話。他太想當官了,權力欲特別強,怎麼會主動辭職呢?韓少良一直想當副市長,想得都快要發瘋。
這幾年來,他不停地在用錢為自己的政治生涯鋪路,先後化掉的錢,他算算,不少於一千萬。省裏已經有人,還有市裏的當家書記錢利軍,都答應他下屆當副市長。
不料正在這個骨節眼上,吳興隆出事了,一把手書記又要回來了。種種跡像表明,陸曉峰和李書記等人,早已把矛頭對準了他們。自己有病自得知,他很心虛,知道要是被追查的話,是根本查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