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不平坐著四人抬的轎子來到他父親的書房外門前。
看門的小廝攔住了他:“少爺,老爺在內議事,吩咐了不讓打擾。”
鮑不平一腳踢在小廝身上,小廝疼的額頭冒汗不敢叫喚。
“我是誰?”他虎著臉看著疼的打滾的小廝毫不在意哈哈大笑起來,“我是他兒子。”
“我可是將來要繼承這一切的人,我才是這裏未來的主人,你敢攔我?”
他發出不屑的冷哼。
“滾一邊去,你這不識好歹的狗東西。”
鮑貴忙把小廝踢到一邊,扶著鮑不平下了轎子,往裏走。
屋內聲音時高時低,鮑不平斷斷續續聽到了這幾個模糊不清的字眼,菏澤,河患,曹縣。
他正欲上前,屋內聲音停了下來。
一名和他長相身材都七八分相似的男子大肚便便走出來,看見門外的鮑不平驚訝了一番。
“平哥兒,你這是怎麼了?”
“平哥兒,你這是?”鮑威送走客人後一臉吃驚地看著鮑不平渾身是傷嚎啕大哭。
“爹,爹,我被個小**給打了……”
鮑家祖上本不姓鮑。
鮑不平太祖爺爺輩時鮑家本支還在山東,鮑家太祖爺爺也是個有眼力的,他跪在當時要去江淮地區遊玩經過山東的顯宗皇帝的車馬儀仗前獻了一隻極品大鮑魚。
顯宗皇帝大喜,在山東逗留了幾天,都由鮑家太祖爺爺負責海鮮的挑選。
臨走時,顯宗皇帝怎麼也想不起來鮑家太祖爺爺的姓,他對跪在地上準備領賞的鮑家人說
“你們是因為鮑魚才得了這賞賜。為了讓你們感念這鮑魚的恩德,朕決定賜你們,姓鮑。”
鮑家人也是機靈,隻愣了一會就拜倒在地,呼天搶地的跪謝。
“謝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鮑家自祖輩開始分了兩房,鮑家大房仍留在山東,負責每年進貢各類海鮮到京城。
鮑家二房大老爺鮑溱在淮安分司任運同,二老爺鮑威處事圓滑,人緣極好,備受人尊重,留在京城打點上下,而這鮑不平又是鮑家二房唯一的男丁,在京城出生,從小便受到各種寵愛。
鮑威覺得日子隻過的春風得意。大哥前一陣由運副升為運同,大女兒也被封為秀女,兒子也聽話,前不久不懂事招惹了一個五品武官的庶女,本就文貴武賤,況且能被自己兒子看上本就是天大的福分,自己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今兒子被打得鼻青臉腫的,這不明擺著要跟我鮑家過不去麼?
鮑威放下茶杯,看著對麵坐著的人。胡子拉渣,臉上還有一道疤,更添凶相,就是低等的粗人一個。
倒是這門外的隨從,鮑威漫不經心朝門外瞟去,看起來倒還更有幾分官威。
“鮑老爺叫俺來有什麼事?”刀疤臉試著做出和善的表情外人看來反而更容易猙獰。
何事?嗬嗬,鮑威冷笑:“楚老爺還不知道是為什麼事麼?你家千金可把我兒子給打殘了。這件事,你總得給我個說法吧。”
“鮑老爺,雖然是郡……”門外的隨從咳嗽一聲,刀疤臉馬上改口說道:“打了你兒子,但是你家少爺過分在先,冤家宜解不宜結,俺也不計較了,隻要你兒子給郡……啊呸,給俺女兒道個歉就可以了。”
“嗬嗬,道歉?你女兒又沒怎樣,我兒子可是被打殘了!我兒子看上你女兒是她的福分,你最好好好想想該怎麼做吧!”鮑威噴了刀疤臉一臉口水。
鮑威喝了口水,接著說:“楚槌,你可別忘了,縱容屬下私自調用官兵是什麼罪。"
調用官兵?刀疤臉一下怒了:“鮑老爺,飯可以亂吃,話卻不可以亂講。俺什麼時候縱容屬下私自調用官兵了?**的別血口噴人。”
不認是嗎?“我們走著瞧。”鮑威冷哼一聲,袖子一甩,揚長而去。
“王爺,我……”鮑威走後,刀疤臉內疚地對門外看著這一切發生的隨從說,“都是小的不會說話……”
“無妨,”劉世軒摘下帽子,“這事,我自會處理。你現在隨我去一趟玉泉居。”
“是。”刀疤臉抱拳回答道。
玉泉居。
楚玉和周明月在門外等著,房內大夫正在給周雲開換藥。
“楚玉,謝謝你,”周明月感激的抓著楚玉的雙手,“這次要不是你,哥哥他就……”
“沒事,”楚玉安撫地拍著周明月的手,“你讓你哥哥好好養傷,別想太多就行。”
“嗯,哥哥他從小就不願意麻煩別人,”周明月眉頭擰了下,“這次也實在是形勢所迫。玉兒,你也知道,我爹爹身體抱恙已經好一段時間了,我想回去看看他,可哥哥又出了這樣的事,我這實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