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銀泉堡夜戰的結果,如風一樣傳遍了整個星隕原。
“顏氏山莊敗了!兩大長老被擒,精銳衛隊折損過半,再也無法保留本宗的地位。”
“銀泉堡真正崛起了,成為比肩吳家堡、趙家莊的頂尖勢力!隻要圓滿舉行一次祭祀,就能在大義上統帥顏氏宗族的十三支小宗,他們就將真正取代顏氏山莊,成為三大勢力之一!”
這一切驚人的變化,都是源自一個十六歲的少年。銀泉堡蘇浩的名聲,響徹星隕原,甚至傳向了更遠的地域。
冬祭日轉眼便到了,攜著這場大勝之威,銀泉堡順利在新宗祠召開了祭祖大會。隻不過,顏氏宗族的祖宗牌位,尚在老宗祠,眾小宗隻能遙祭了。
首先確定的,就是銀泉堡的本宗地位。十三小宗在宗祠盟誓,從此團結在銀泉堡的旗幟之下,同進同退,不得違逆。
所有的小宗,都奉上了價值不菲的禮物,以表對新本宗的支持。這份榮耀,以往隻有顏氏山莊享有,現在卻轉到了銀泉堡。
一連串繁瑣而嚴肅的禮儀過後,顏亭邀請各位小宗之主,到銀泉堡的內堡聚會。
酒過三巡,蘇浩站起身來。眾人都停下了筷子,向他看去。
“各位叔伯,顏氏山莊已經敗落,如何處置他們,還需商議一下。”蘇浩提出了這個讓眾人關心的問題。
現在,顏氏山莊和銀泉堡的地位已經反轉了過來。銀泉堡,是新的本宗,而顏氏山莊,隻相當於顏氏的一支小宗了。銀泉堡夜戰的事情,已經被定義為小宗悖逆偷襲本宗,如何處置顏氏山莊,的確需要共同討論。
這裏是顏氏宗族的大聚會,在這場聚會上作出的決議,首先就占有了大義的名分。蘇浩固然可以拋開十三支小宗,直接宣布對顏氏山莊的處置結果,但這樣做難免會讓其他小宗心生芥蒂。
各個小宗之主,也很滿意蘇浩的做法,都覺得自己受到了重視,銀泉堡沒有仗著勢力雄厚,獨斷專行。而這一點,恰恰是和顏氏山莊最大的不同。
“顏氏山莊背叛本宗,應當開革出顏氏宗族,追回所有產業。”
“附議。”
“我讚成。”
最先投靠銀泉堡的幾支小宗,紛紛發表了意見,他們都對顏氏山莊有很深的怨氣,希望予以嚴懲,最好是讓顏氏山莊永遠消失。
後續加入銀泉堡陣營的小宗之主們,雖然有些反對之意,但顧慮到銀泉堡的想法,沒敢明確表態反對,隻是沉默不語。
議論過後,眾人都將目光投向了蘇浩。一名小宗代表道:“蘇浩賢侄,你覺得應該怎麼處置?”
“對,銀泉堡才是本宗,而且又是直接受害者,應該有決定之權。”
蘇浩向顏亭、顏台看去,兩位長輩都投以鼓勵的目光。他微微一笑,放下酒杯走到大廳中央,先是團團一禮,然後才不疾不徐地說道:
“既然各位叔伯這樣說,我就鬥膽說出自己的看法。在感情上,我的確也想將顏氏山莊開革出宗族,甚至將其徹底消滅。但這樣做,難免會惹外人的非議,吳氏、趙氏都會笑話我們顏氏,內部爭鬥慘烈,動輒抄家滅族,有損宗族名譽。”
蘇浩言辭懇切,不少人都是邊聽邊點頭。宗族內部有爭鬥,自然無可厚非,但真鬧到殺死宗親的地步,就有些太過了。之前顏氏山莊意圖吞並銀泉堡的產業,也沒有殺掉顏亭和顏台,隻是將之軟禁,同樣也是出於這種顧慮。
主位上,顏台輕聲對顏亭道:“小浩越來越成熟了。”
“他也快十七歲了……”顏亭有些感慨,忽然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
大廳中央,蘇浩繼續侃侃而談:“祖宗牌位尚在老宗祠,我們這次遙祭隻是從權之舉,今後必須盡快迎回牌位,在新宗祠妥善安置。一旦顏氏山莊喪心病狂,將老宗祠的祖先靈位毀壞,那就麻煩了。”
這番話說出來,縱使有些小宗有不同意見,也不得不佩服蘇浩考慮周到。
“蘇浩賢侄,顏氏山莊成為本宗已經有百年,掌管著宗族共有產業,將之作為自己的私有。難道,就不予處置了嗎?”有人提出了疑問。
蘇浩說道:“顏氏山莊既然已經黜降為小宗,宗族共有產業,當然要歸公。”
最終,聚會決議,廢去顏氏山莊本宗的地位,宗族共有產業收回,並將所有祖宗靈位,遷到新宗祠。若顏氏山莊不服決議,即視為叛逆,開革出宗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