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真是一件神奇的東西,它能讓人狂亂,也能讓人冷靜下來。
高台上,事務官張開嘴,試圖說些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搖搖晃晃地從刻印著擴音法陣的高台跌落下去,伸出手想要抓住什麼,卻什麼也沒有抓到。直直地跌落在地麵上,搖起了大片的塵土,像是一個破舊的麻袋。
伊澤一麵感慨著生命的脆弱,一邊提醒自己以後要小心從遠處飛來的箭矢。
那片刻的寂靜足夠讓伊澤的聲音擴散出足夠的距離,他張著弓,看著下麵紛紛如夢初醒一般的人們。傑娜腰間也多了幾袋用來投擲的配重標槍。
將人類作為奴隸貿易在大陸是被禁止的,這是被每一個大陸人所知的政令,盡管在很多地方這條政令名存實亡,但是無疑,這還是一條正規的通行政令,直到現在為止都沒有一個皇室或是政權試圖去直接推翻它。
而伊澤所說的聖光將會審判一切更是將眾人那脆弱的神經狠狠地挑動了一次。
能夠和聖光聯係在一起的,應該就是那群聖武士了吧。
而人們對於聖武士的第一印象,基本上就是:
燒!燒!燒!
不對。
應該是對抗黑暗、審判邪惡,順帶著維護一下法律之類的。
當伊澤果斷地用手中的十字弓射殺了七個試圖衝上來維護秩序的士兵之後,人群中瞬間變得更加混亂起來。
“天啊,我們都做了什麼。”一個中年人痛苦地捂著頭,就好像之前那瘋狂地喊著“殺!殺!殺!”的不是他一樣。
“我們是商人,來自琥珀城的商人,我們沒有罪啊聖武士老爺。”一個小商人麵色蒼白的辯解著。
“我們真的隻是來看熱鬧的而已。”一個年輕人一邊說著,一邊向著出口的方向擠去。
麵色蒼白的號角旅店老板當然認出了他的房客,他已經在心裏給伊澤安上了一個聖武士先遣軍的身份,一邊想著廣場之外是不是埋伏著大隊的聖武士,隻等著摔杯為號就立刻衝進來將自己這些罪人全部抓起來。
連士兵們都開始動搖起來,畏畏縮縮地拿著武器不敢向前。要知道,雖然聖武士在很多地方不受待見,但是公開攻擊聖武士,就是直接與聖殿決裂了,到時候那種被大群大群的聖武士和聖殿騎士圍起來的畫麵真實太沒不敢想象啊。
他們是聽著聖殿的故事長大的人,現在,故事又真實的出現在他們的眼前,而他們,似乎很不幸的成為了故事中那注定被釘在十字架上燒成灰的一方,這無疑十分的考驗他們的心理素質。
伊澤也不說話,隻是一點點地向著
“一群蠢貨!”城衛軍的指揮官,有著上位白銀實力的沃納咬牙切齒地咒罵著,自己明明已經一再叮囑過了,可是他們居然還是放鬆了巡邏,光是在無聲無息中被突襲致死的士兵就有超過四組十二人,罔自己居然還會覺得這種陣型萬無一失。而且那名喊著聖光審判一切的白袍……他的身上有哪怕一絲的聖光氣息嗎?
“他們根本不是什麼聖武士!”一些反應過來的軍官也開始大聲的呼喊起來,但是場麵實在是太亂了,以至於他們的聲音根本傳不出多遠。
伊澤什麼都沒有說,隻是擎著弓箭,小心地警戒著,慢慢地向著高台的位置移動過去。
他看到競技場中,那個年輕的貴族趁著士兵們一瞬間的失神,已經幹掉了兩個,正在用奪來的長劍按,將一間間囚車劈開,放出他被囚禁的家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