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車如流水馬如龍的賀闌街市,臨江而立的滿是雕梁畫棟。處處無不體現著能工巧匠們的別出心裁,有如討好著風情各異形形色色的過往商人,遠離他鄉的遊客們停下匆忙步伐的一刻也能體會到家的感覺。即便是秋風相送,也未能將此地化出淒涼滋味。
單承昊等人染著暮色夜宿在憶香客棧。
地字號房裏寂靜無聲,清楚默閱了一遍來人送上的信,平日裏少有動怒的人在此刻開始彰顯他的威嚴。此人正是單承昊,在得知另一隊伍遇險損失不小時,氣得將手中的信件揚起扔在柳玄清的麵前的桌子上。
“你怎麼解釋?”單承昊冷冷地說。
“我不能讓太子子有任何危險。”柳玄清依舊穩坐在椅子上清楚地回答他。
單承昊走近他身邊俯在柳玄清的耳邊,以更加冷冽的口吻說道。
“倘若那公主死了,我這麼多年來所做的一切就全白廢了。你柳玄清該知道這對我有多重要。”
“我可以性命擔保,喜樂公主不會有事。定能按時到達北月與太子成親。”打不死的笑臉說道。
“我要你性命何用?你莫要讓我失望才是。”
說完,單承昊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輕拍了兩下便邁向門邊,門一經打開,而不知何時早俯在門縫偷聽談話的金凝曦卻被這突如其來的暴露感到不知所措。身子還有雙手仍保持著偷聽的姿勢,靈機一動,傻嗬嗬的說了一句“你這腰帶不錯。真好看!”
卻沒想到單承昊認真地回了她一句“是嗎?”就轉身往樓道走去了。
換她呆愣在原地,轉頭看了眼柳玄清才記起剛剛聽得為之憤憤不平的事來。追在單承昊後麵喋喋不休。
“才不是呢,一點也不好看!”見他未有反應又接著說:“就像你這人一點也不討喜,柳大哥說到底也是為你好。你怎地能以這種態度對他呢?你走慢點啊~腿長了不起啊!……你到底有沒有聽見!?不是高高在上嗎?拿出你的威嚴來啊!快氣死了,別不理人嘛!”
換作誰都不敢用這種語氣跟那這天神一般的人物說話,可她金凝曦是何等人。不是一幅很在乎自己的樣子嗎?自己正好端端的站你麵前,你敢不敢正眼看看!
一個手持畫扇又高視闊步臉上施粉的白衣男子,身後跟著一個作哈腰討好狀滿臉絡腮胡的大老粗正迎麵走來。金凝曦猝不及防地被拌了一跤,順勢倚向那人懷裏。白衣男子啪的一聲打開折扇半掩著臉笑問懷裏的人兒。
“姑娘,沒摔著吧!?”
“你……”因他擋著臉單隻看到漆黑的眉眼,很是疑惑,既然拌倒自己為何還要來扶。秋高氣爽的氣候還用畫扇扇風?這不過是故作風雅罷了。
“在下花郎君!”白衣男子說著移開畫扇,額首示意扇中三大概字。然而更吸引人的是這人的烈焰紅唇,在白皙的臉色下異常妖冶。紅唇輕啟聲音邪魅,“他不理你,便由在下待勞如何?”
“放開她。”
話音剛落,單承昊已一手握著不知從何處得來的銀鞭,一個甩手,鋒芒便向那人環在金凝曦腰間的手臂胳膊襲去。白衣男子迅速鬆回手,衣角卻難以幸免。看著衣角上平整的切口不禁心中暗自慶幸躲閃及時,否則斷掉的就是一隻手臂了。站在旁邊的小囉囉掄起衣袖便要上前以作教訓,還破口大罵助威道:“你是何人,竟敢得罪花兒爺!不要命了你!”
白衣男子一把拉退不知好歹的這斯。輕搖著折扇輕身離去。一聲“走吧!”表示無趣。絡腮胡緊跟其後,揚長而去了。
金凝曦站了起來,拍了拍剛剛跌坐在地上弄髒了的裙擺。對著沒有表情單承昊的說:“這鞭子這般厲害,險些就傷了那人。”
說著便想要察看這銀鞭有何玄機,單承昊一抽手便將此物收回腰間,竟與那玉腰帶仿若一體,依舊流光暗現。
“原來如此,藏得這麼隱蔽做什麼?借我觀賞一下可好?”說著雙手就要去解開它,卻一把被人擒住。
單承昊一隻手捉著她,與之對視。金凝曦試圖掙開,無奈手無縛雞之力。不明白他為何這麼做。
“你幹什麼!快放開!”語氣幾乎命令!
“你憑什麼敢對著本太子擺出這幅囂張跋扈的模樣!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真有膽大妄為的本事。如果你是存心想以此來引起我對你的注意,那麼……”
“停!!!”原想在這一刻表露心跡,滿足心底從未有過的急切而歡愉的念想,卻被生生地扼製住了。單承昊如鯁在喉。隻聽她同樣盛氣淩人地說道“對於前麵所說的,我可以告訴你我天生就是這幅模樣,礙著殿下了也請海涵。而後麵所說的純粹是你自己莫名其妙的……”猜想二字尚未說出,單承昊一隻手搭住她的後腦勺輕推向自己,一時間唇瓣相貼。以這種另類的方式打斷金凝曦的說話,換她錯愕地雙目圓睜,兩兩與他相對視著,心如擂鼓。過了好一會兒單承昊才放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