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述】
曾國藩指出,觀察一個人的“骨”,能識別他的強弱。“骨”健,其人強壯,“骨”弱,其人柔弱。曾國藩在鑒識人才時,認為“神”和“骨”是識別一個人的門戶和綱領,有開門見山的作用。他經常將“筋”和“骨”聯在一起來考察一個人的力量勇怯。
曾國藩所說的是否有道理呢?我們知道,由於中國古代哲學、醫學、文化之間千絲萬縷的聯係,“色”又與五行、五性、五髒、四時相配合,具體如下:
一曰水,五性上是精,五髒屬腎,顏色為黑,方向為北,旺在冬季;
二曰木,五性上是魂,五髒屬肝,顏色為青,方向為東,旺在春季;
三曰火,五性上是氣,五髒屬心,顏色為赤,方向為南,旺在夏季;
四曰土,五性上是意,五髒屬脾,顏色為黃,方向為中,旺在四季末;
五曰金,五性上是魄,五髒屬肺,顏色為白,方向為西,旺在秋季。
還有一種說法,是專論骨“色”的,認為骨色來自“六氣”。而所謂“六氣”,即青龍、朱雀、勾陳、螣、蛇、白虎、玄武。
這六種氣中,以青色為美、為佳。這是因為,在中醫理論中,青色的五行屬木,人體五髒的肝也屬木,因而肝與青色與木與春天是有聯係的。春天,萬物生發,一片生機勃勃;肝在體中是造血的器官,是生命力旺盛的潛機,因而青色是生命的象征,所以古人把青色作為最美、最佳的顏色。
曾國藩指出,識人、知人應觀其形,然後通其神,所以相人之術就主要是考察一個人的氣質、性情、才氣、骨氣、度量、心性等方麵,這在中國古代的相人之術中稱為“品藻”。所謂“品藻”就是根據一個人的外觀和行事的方式對人加以評論。“品藻”以識人,濫觴於東漢,盛行於魏晉。那時“品藻”人物,就是用極簡單的詞語,對一個人或氣質、或性情、或才氣、或骨氣、或度量、或心性加以概括總結。比如說某某人“高潔”,某某人“狷介”,某某“曠達”,或“真獨簡貴”,某某有“高韻”等等,但“品藻”人也不都這麼簡單,也會討論到一個人的各種品性之間的關係,這可以更為準確地認識一個人。比如談一個人的妻子,則說她“才拙而性剛,聚斂無厭,幹豫人事”。再比如說一個人“才不稱量”,就是說一個人的才能與他的氣量不相稱,或者才高而氣量小,這種人一般都心胸比較狹小,對人不太寬容;氣量大而才小,則必無所成就。何晏是魏晉時名流雅士,但世人對他的評價則是:巧思而損其質。意思是說這人的思維機巧,但損害了他的質樸,所以他雖為名士,但有輕佻之嫌。嵇康是晉代的大文學家,也是當世的名士,但有人在“品藻”他時認為他“雋而傷其道”,意思就是說嵇康這人才性卓然超群,雋秀超拔於眾,而與他信奉的老莊自然之道不合,最後終有厄運。
相其形、通其神的相人之術,並不是簡單地隻看一個人的品德方麵,或單純隻看一個人的才華方麵,而是通過其外形及行為、行事,把一個人的德、才、情、性、骨氣等各個方麵綜合起來,作為一個整體來把握。這樣才能判斷一個人是賢能之士,還是不肖之臣,是成事之人,還是敗事之人。應該說,洞識一個人的靈魂對於識人來說要來得更為深刻和全麵。古代那些善於相人的人,大都能具慧眼來洞識一個人的靈魂,所以於一眼之際,即能判斷此人的為人處事方式、處世方式。掌握了一個人的性格,基本上就能對此人的才能和辦事能力作出判斷、推測,而結果往往與其推測應驗。例如世人往往用“精明”來評判一個人。但精明本身也分為各種情況。精明的人未必都能成大事,因為“精”和“明”是人的性情的不同方麵。“精”指善於權變、算計,“明”則指善於識斷、通達識體。有些人是精而不明,有些人則明而不精,有些人則既精又明,兩者皆行。精而不明的人小算盤打得很多,往往比較貪婪,但機關算盡算掉的卻是自己的性命。明而不精的人,明於識斷,凡事不爭不拈,其失誤在於不勇於創造機會,但凡他能得到的,該得的,他都能穩穩保有而不失。精而又明的人,其把握機會和創造機會的能力比前兩者都要優秀。或精而不明,或明而不精,或精與明兼具,這些都是“精”和“明”這兩種因素在不同的人身上形成的不同結構。識人相人正在於要把握這種不同素質之間形成的不同結構。單純地考慮一個人的單一方麵的素質,往往並不足以判斷一個人,不足以對其做出最為公允的推斷。這裏講兩個有關“反骨”的故事,相信有助於大家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