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德怎麼走

校園文學

作者:張鳳婷

沒有重複過往,不曾透支未來。在閑淡的光陰下撩撥曆史的記憶,擦拭歲月的塵埃,徜徉在厚德清新的意境裏,俊秀的樹裁剪著兩旁的風景,一旁是泛黃的昨日,一旁是明媚的今天。

時光追逐著匆匆求索的腳步,順著厚德的水泥路,剝開潛藏在年輪深處的密語。一座座建築物矗立在碧水藍天中,靜默在蒼煙夕照下。環路開遍的花朵輕煙浮影,兩相競豔,傾斜的秀枝,交錯的棘刺鑲嵌在陽光的輕影中,落英綴地的路上,有細碎的陽光從樹葉的縫隙漏下來,輕輕灼痛遠去的思想。

端坐在石上看花,白色,紫色,黃色,披著自然的彩衣,舒展著細致的朵兒,訴說著夢的輕語。素淡的花兒舞動著清雅的風情,白色的花朵靜落在枝頭,以雪花的姿態作悠長的懷想。亦有粉色的肌膚,黃色的蕊兒,棕色的筋骨,在陽光中投著瀲艷的陰影。想來花朵終會落地,人生終會閉幕,世事的憂傷就在於此,太輕難免虛浮,太沉難免負重,待到老去,一切都要遁跡。

路上樹葉綴地,小草叢生,不知名的花兒散落在路的兩旁,純粹的葉,清脆的鳥鳴,啾啾的蟬鳴,聚集著滿天的光影,在天地間舉行著一場歡宴,令寂寞生花。

駐足在下行的石階上,看變幻的雲彩流散,看遠處的山峰沒入雲霄,看近處的山巒凝翠滴綠,看那石壁上的綠樹,還有那禁止上行的小道。置身在這個熟悉的風景中,怎能不勾起那溫潤的回憶,怎能不感觸著往昔的歡樂。人在路上行走,就會像倦鳥一樣,想要找屬於自己的巢穴,隻是路望不到盡頭,又不見起點,能做的隻是偶爾的停憩。

目光穿過斜逸風中的樹木,跳躍的思維瞬間凝固,那些沉睡著的樓層,帶著朦朧的醉態,繚繞在風中。青春歲月裏的相逢不需要任何的約定,偶然的擦肩,一個不經意的回眸就可以結下一段緣分。飛鳥掠上天空帶起花瓣飛舞,幾片綠葉被風吹向遠方。風景雖美,卻終會被歲月拍下雲端,就連那些騎行單車肆無忌憚的日子也在牆角被覆上了厚厚塵埃。當綠樹下的笑顏永遠定格在多年後會發黃的相冊,當我們用力揮手說出了再見,當我們背對背轉身離去,我們清楚地知道,這段美好的時光留在了這個壓抑的夏季。

鵝卵石鋪就的小道,飄散著林木淡淡清香,時不時有學生悠閑走過,把飛揚的記憶遺落在時光。這是一座聞著風都可以做夢的樓。陽光淺淺地打在臉上,湛藍的天空似要落下淚來,白雲來去無心。人的情感和命運,就像流雲一樣無法掌控,時聚時散,時離時合。我們曾經在人生的渡口,被離別載去了不同風景彼岸,朝著各自不可遇見的未來,義無反顧地奔赴。我們被拋擲在紅塵的千裏之外,卻從來沒有想過還有個渡口叫重逢。

落葉漂泊,聆聽清風訴說著經年的過往。流年轉換,我在自己編織的夢裏留連。後來決絕地說著離開,可纏繞於心的不舍如同藤纏牡丹在眼前綻放,花開寂靜裏寫滿了心底的不舍,可絲絲縷縷卻都是深情。尚未等我遠離,對你的相思就已落了滿校。原來,對你我已放不下牽心的執念了。時光深處,我固守著那份情懷,隻是今後的路與你無關。往事就像一場無言的秋紅,流水光陰也不過是梅花三弄。縱算水盡山窮,葉落成空,那老去的年華依舊可以風姿萬種。縱算歲月朦朧,天涯西東,依然可以覓尋當年遺落的影蹤。

落紅點點,眺望山腳,那是歸去的路。厚德的故事總是那般百折千回,讓曾經稚嫩的心變得成熟,它寂寥地開場,最後也是沉默散場,沒有祝福。執筆者不厭其煩地一遍一遍勾憶,然後給這個故事下注腳。

盡管知道今日的分離後,不管我走了多遠,你都在原地等待,在長煙落日出,尋著我的影子,哪怕把歲月看穿。沉默地踏上了歸途,身影被陽光拖得很長很長,顯露的是追憶,是不舍,是深情。

青春原本就是倉促的戲,戲裏戲外,又醞釀了太多無法猜透的謎。我和你不過是一場萍聚,沒有誰需要為一段如蓮的往事做著毫無意義的沉迷,隻是我做了一個懷舊的人,戀上了一所尚顯青澀的學校。

人生有情,無關風月。

(指導老師:黃麗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