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馬擺脫了一眾記者和圍觀的人。那些人中有支持者,也有反對者。不過都很節製,既沒有喊口號表示支持到底的,也沒有向他扔臭雞蛋的。畢竟這裏是中央電視台內,周圍經常有巡邏的武警經過。
他快步走向自己的車,李新像往常一樣已經把後門打開,在車門旁準備為他截住後麵跟過來的記者、觀眾。
今天隻有兩三個人跟上來,一個觀眾請南馬在筆記本上簽名後走開了。另外兩個像是記者,其中一個端了一部數碼單反相機給南馬拍照,還要求南馬做幾個動作,另一個象是剛畢業的文字記者,拿了個錄音筆舉到南馬嘴前,問了些老問題,南馬很禮貌地簡單作答。
就在南馬退身進車廂的一瞬間,他看到拍照的記者放下相機,直盯盯著看著自己。那張年輕俊朗的臉上,一雙深邃的雙眸中仿佛一潭幽深的湖水。似曾相識的感覺緊緊纏住南馬。
李新關上門,啟動汽車,收音機裏正播放著日本京都大地震的消息,這已經是三年內日本的第七次大地震了。南馬根本沒注意這個近來很關心的話題。他正隔著車窗注視著那個已經轉過身的攝影記者。
“等一下”。李新一愣,發現南馬是衝著車下的一個人說話。“那位記者,請等一下。”正在整理相機的年輕人轉過身來,疑惑地看著南馬:“您在叫我?”“對,小夥子,不介意上車聊聊吧?
旁邊的文字記者羨慕地看著他拿著相機包坐上了南馬的大四驅車,轟地一聲開走了。
那個索要南馬簽名的觀眾走出中央電視台的大門,一直向北走向世紀壇。圍著世紀壇轉了一圈後,徑直進入玉淵潭公園南門,繼續向北走。他找到一個長滿雜木,人跡罕至的小土丘,觀察一番坐了下來。
一小隊武警、民警組成的特別巡邏隊經過土丘下麵時看了看他。他知道這是搜查非法入境日本人的例行檢查,取出身份證向張望的巡邏隊晃了晃。
近年來日本列島災難不斷,有謠言說日本近期要全島沉沒,因此許多深信小鬆左京預言的,又沒有門路正常出國的日本人,紛紛偷渡到鄰近的國家。為了避免爆發大規模的難民潮,各國都在嚴密搜索非法入境的日本人,並遣返回國。
巡邏隊繼續向前走去。見隊伍走遠,他才從隨身的背包裏掏出一個UMPC,插上一塊外接天線卡,開啟電源。又取出一個精致的黑色長方體小盒子,把剛才遞給南馬的簽字筆小心地插入盒子裏,從這個黑盒子的下麵拽出一段導線插在了UMPC上。UMPC的屏幕上顯示已經連接上網絡,這名觀眾熟練地操作著。
經過加密的數據經過無限網絡發送到陝西一個小煤窯礦坑頂部的簡易天線接收裝置上。煤窯的老板隻知道這個接收裝置是大同公安局一個內線給他安裝的截聽警用信號的裝置,可以在警方、工商、稅務等部門進行突擊檢查前提醒他關閉煤窯的裝置。因此他特別小心地維護著這個東西。北京傳過來的信號並沒有停留,而是通過一個小的轉接裝置直接傳輸到內蒙古大草原上一個偏僻的村莊。
這個村莊雖小,卻也有一間擺了七、八台電腦的網吧。網吧的老板是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在廣州打工時因迷戀上網被公司開除。走投無路加入偷竊團夥,在一次行竊中被捕。有一個陌生的中年人把他保釋出獄,並幫他免於公訴。唯一的條件竟然是讓他回家鄉開一小網吧。不但給了他足夠的資金,還約定好按月給他寄些錢,以補助因村子太小沒人上網造成的虧損。而他要做得隻是接到一個信號時按要求發送出去就可以了。年輕人看到顯示器上信號提示後簡單地按了幾個鍵,加密數據繼續發往下一個類似的站點。
信號最終發送到了遠在北京2500公裏外的香港維多利亞灣一艘中型豪華遊輪上,接到信號的操作員撥了個內部電話。幾分鍾後,一個身材臃腫的歐洲男人走進操作間。他的大肚子在進門時要側一下才行,邊走邊嚼著一根巧克力棒。站在操作員身後盯著電腦顯示屏,“分析數據出來了嗎?”
操作員點點頭“沒有異常。獲得45歲左右成年亞洲男性汗毛兩根,皮膚碎屑0.5毫克。測量體溫、體液殘留物數據179項。此人各項生理數據在我們的數據庫中,編號00182。此次獲得的數據與前103次獲得數據基本吻合,沒有異常。這是分析報告。”說完把一遝打印表格交給身後的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