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行立慘呼一聲:“萱兒!”就要撲上去救她。
但雲萱掉下的地方跟白立行相反,白立行再快,也差了一成!
連餘氏眼中都露出興奮之色:這麼高,這個小賤種必是要摔個半死,哪怕是摔殘也不稀奇,這樣的話,她還有什麼前程可言?!
雲萱在踩斷樹枝的那一瞬間就知道了不妙,她在空中扭轉著姿勢,趕在落地之前終於抱住了頭手,不用受大的傷!
正在此時,一雙大手忽然將雲萱接住,將她牢牢地抱進了懷裏!
陌生男人清淡的味道頓時充滿了雲萱的鼻端,她愕然地抬頭,隻看見那男人發上的金冠閃閃發亮,照得她眼睛刺痛不已,她不由得抱著他的脖子閉上了眼睛。
耳邊隻聽餘氏驚怒交加:“你是誰?!”
那男人一身白袍,金冠束發,如神祗一般,全身似是發著光的立在陽光下,淡淡道:“我是慕昱清。”
雲萱一頓:這聲音,聽上去有點耳熟啊!
餘氏臉都氣得變了形:“慕昱清?那是誰!”
眼看這死丫頭要摔得頭破血流,沒想到被這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男人給攪了局,餘氏惱恨得連麵上的溫婉寬和都快維持不住了!
不過,這死丫頭被一個陌生的男人給抱了,如果操作一下……
還不等餘氏把腦中的那個念頭轉完,白行立卻像想起了什麼,撩起袍子屈身下跪:“見過鄭王!”
鄭王?那是二皇子的封號?
這怎麼可能!那死丫頭命就這麼好,居然要摔個半死的時候,被一個皇子給救了?
餘氏想都沒想,尖聲質問道:“你真的是鄭王?!”
慕昱清不屑看這滿心算計的婦人一眼,冷冷道:“你這是在質疑皇室嗎?”
餘氏一驚,這個罪名太大了!
她滿心不甘,但也隻能跟著跪下,大禮參拜:“民婦見過二皇子。”
她雖是官員之妻,可雲賢沒有給她請封誥命,而是請給了她的母親梅氏。見到皇親君上,她不能跟白行立這樣有品級的官員一樣,隻需要跪下磕一個頭就行,她得二跪六叩,行完對皇子的大禮才可以起身。
但法理不外乎人情。
一般情況下,像餘氏這等內眷,家裏有丈夫在做官的,見了這些皇親們,因為她們丈夫的身份,皇親們也不會刻意要她行完全禮。待到磕完一個頭,便會直接叫起免禮。
但這慕昱清不知是不是沒有想起來,還是有意為難餘氏,等她實打實地叩完了六個響頭,磕得頭暈眼花之後,才聽他淡淡道:“起身吧,餘夫人也太多禮了。”
餘氏一口老血哽在喉嚨眼裏:這不是你沒說不用行禮,我不敢省了禮節,落得一個“不敬君上”的罪名,才行完了全禮嗎?
而且她這是在鵝卵石小徑上,行完了這等大禮,她一雙沒怎麼受過罪的膝蓋已經痛得差點站不起來了!她為了見客換的一身洋紅撒花緞裙也被地上的土給汙得不成個樣子!
要知道,這裙子是用禦賜的蟒緞所製,做完後她還沒上過一次身!
但慕昱清這樣說,餘氏心裏憋得再難受,不敢抱怨,隻能做溫恭知禮的模樣,低頭道:“二皇子謬讚了,禮不可廢。”
禮不可廢?慕昱清下意識看了一旁已經手腳飛快地掙脫了他,垂著頭似乎很老實的小丫頭:如果不是讓人跟著這丫頭,自己可真就要被餘氏這副溫良恭敬的模樣騙了!
他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厭惡,這餘氏就像世上大部分兩麵三刀的女人一樣,麵目可憎,卻又自以為聰明地賣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