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大家長,雲賢特別討厭他說話別人插嘴,何況雲嫣這已經升級到頂嘴的程度了。
他不悅地沉了臉:“坐下,我說話,你隨便插什麼嘴?你個小姑娘家,怎麼這麼沒規矩!”
雲嫣不可置信地看著她爹:“爹,你沒聽見嗎?那簪子是我娘給我打的!”明明爹爹平時對她最是百依百順,怎麼說變就變了?她到現在都沒有想明白。
雲嫣這一說,雲賢想起一件事,轉頭去問正想打圓場的餘氏:“對了,那你說的簪子是給嫣兒打的,我看隻有一副,萱兒沒有嗎?”
雲賢是被今天皇後娘娘的宴請勾起了“慈父心腸”,才多心問了一句。要知道,他隻是一個五品的京官,連逢年過節皇上的賜宴都沒有資格去領宴的!
現在雖然隻是女兒去了皇後宴會上,但說出去在同僚中是多漲麵子的事啊!
他是絕對不能容許誰丟了他麵子的!
餘氏心裏恨不得雲萱去死,怎麼可能給她想得這麼周到?但雲賢是看到了那副蟲草簪子的,現說打了,她也找不到一副新簪子應付雲賢哪。
她隻有勉強找了個借口:“當天給嫣兒打這副簪子的時候,萱兒還沒有回來,隻打了這一副。這是我的疏忽,我明天就再找首飾鋪子的人來給萱兒多打幾副首飾。”
雲賢今晚卻特別的敏銳:“哼,這也疏忽,那也疏忽,餘氏,你這些日子的疏忽未免也太多了吧!你的主母是怎麼當的?再疏忽下去,我看這雲府哪一日也要被你‘疏忽’沒了吧!”
這指責太過嚴厲,餘氏隻得趕緊離席跪下,懺悔地泣道:“老爺說的是,是我太大意了……”
然而不等她把話說完,雲賢已經甩袖而去:“不吃了!我晚上在蘇姨娘那兒歇下了!”
雲嫣鬧了半天,那簪子也不知道回沒回到她手上,忍不住委屈地去看餘氏:“娘——”隻卡了半聲,便被餘氏陰沉冷毒的眼神嚇得臉都白了。
餘氏回過神來,見自己的女兒看著自己滿臉驚懼,忙收斂了一下臉上的神色,溫柔地拍拍雲嫣的背:“嫣兒要相信娘,你想要的,娘一定會給你弄來!”
原本還想讓這小蹄子多蹦躂幾日的,但隻怕再叫她多過幾天好日子,不止老爺的心要被她拉過去,這雲府的天,恐怕也要被她翻個個兒!不能再忍下去了!
露華院裏卻一片詳和。
雲琚早在馬車上顛簸的時候就醒了過來,但這個少年的意誌出乎雲萱意料地堅強。
在柳老禦醫的手下遭受了剜骨挖筋之苦,他的臉色隻是蒼白了些許,精神卻非常健旺。
看見雲萱回去,急忙關切地問道:“是有什麼事發生嗎?”
雲萱不想讓雲琚過於擔心,便道:“是舅舅的封賞下來後,皇後娘娘也想見見我,賞我去吃宮宴。”
雲琚雖是個涉事未深的少年,可他本來就聰明得很,一聽就想到了裏麵的凶險:“那你不是一個人過去?萬一別人要刁難你怎麼辦呢?要不,你就裝病說不去了。”
雲家的所有人中,隻有這個少年沒有被入宮這件事裏的榮耀所迷惑住,而是擔心起她的處境,這讓雲萱的心裏熨貼不已,忍不住安慰他道:“放心吧,舅舅是功臣,還被皇上賞了大官做,這些人心裏再怎麼想,嘴上也會巴結一二的。我隻要小心些,不去惹那些高貴的貴人,又怎麼會有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