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萱朝著聲音發出的方向望過去,金黃色儀輿旁,是萬良小跑著的,焦急的臉。
雲萱立刻就明白過來:原來是他給自己搬了救兵!這小太監想不到還真有些良心。
皇後來了,這架自然就打不起來了。
金珠不知什麼時候掙開了拽著她的那兩人,拽了一下雲萱,雲萱反應過來,忙跪下見禮:“民女見過皇後娘娘。”
雲萱第一次下跪下得這麼心甘情願,因為,皇後開口就喝斥貴妃:“戚貴妃,你真是好生威風,連本宮的客人都敢打了?”
戚貴妃見皇後根本沒有下儀輿,這樣的居高臨下,顯然是想從氣勢上先壓戚貴妃一頭。
戚貴妃跟皇後對著幹習慣了,見到皇後後根本不行禮,直聲就要抗辯:“皇後娘娘,嬪妾不過是教訓一個對嬪妾無禮的小丫頭,當不得娘娘往嬪妾頭上亂扣帽子!”
但皇後這次似乎是鐵了心地要辦戚貴妃,根本不準備問雲萱,隻道:“事實如何,本宮看在眼裏,你這些奴才們太大膽,你也慣得太過了!什麼人你們都敢來打殺一通,傳出去真是活丟我們大鳳後妃的臉麵!”
慕昱宏聽得皇後的話越來越不對,忙趁著皇後說話的間隙踏前一步笑道:“母後應該知道,我母妃她為人脾氣急了些,並沒有壞心,剛剛也隻是這位雲姑娘走路急些,衝撞了我母妃,母妃才想教她一些禮數,並沒有壞心的,雲姑娘,你說是嗎?”
雲萱冷冷撇嘴:戚貴妃這德性肯定不是一天兩天的事,這個慕昱宏當眾這麼說,無非就是要逼她低下頭來,承認這事是她不對在先。這樣,皇後就是要罰戚貴妃也沒了理由。
可這憑什麼?!她好不容易進一次宮,平白無故要討頓打不說,還得為打人的凶手遮掩下去?
這個罪名她今天要是莫名其妙地認了,真就對不起她挺直了二十多年的脊梁!
而且,皇後冒著寒風趕過來給她撐腰,不說皇後目的怎麼樣,她要是輕易就認了慫,不是成了旁人眼裏扶都扶不起來的阿鬥?
她水裏來火裏去,當了這麼多年的兵,最不認的,就是慫!
雲萱心裏激烈鬥爭,她其實很清楚,剛剛在大廳裏鬥嘴,還能當作女人間的小打小鬧,不會牽扯太深。但現在慕昱宏這樣逼她表態,她如果順著他的話說是,那就是得罪了特意跑來教訓戚貴妃的皇後,還對不起她自己平白要挨的這份打;如果她說不是,貴妃絕對會把她恨到骨子裏,包括特地開口逼迫她的慕昱宏!
貴妃她不怕,但慕昱宏是有實權的王爺,如果她今天得罪了他,萬一他小氣記下仇來,連累的極有可能就是在前朝為官的舅舅!
這兩人鬥法竟要扯她在中間當夾心板!雲萱怒極了,頭都開始發暈。
她的頭壓得低低的,看在所有人眼裏,就是這個可憐無辜的小姑娘單薄的小身板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樣子。
慕昱宏見雲萱遲遲不答話,正要再逼上兩句,卻見這狡賴的小丫頭身子晃了晃,竟軟軟地朝旁邊倒了下去!
她竟裝暈!
金珠立刻配合地撲到雲萱身上擋住了所有人的目光,哭號道:“小姐,小姐,你怎麼了?快醒醒啊!”連慕昱宏都沒辦法探知雲萱到底是真暈還是假暈。
皇後也跟著大怒道:“戚貴妃,你還有何話說?你堂堂一個貴妃,當著本宮的麵,竟把人家好好的一個小姑娘逼暈了過去!你太囂張了,今天若不罰你,本宮還有何麵見陛下?來人!把戚貴妃押回重櫻宮禁足三月,罰抄《女則》一百遍,好生靜心養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