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行立見大家都像看西洋景似地看雲萱,把臉一虎:“什麼知道不知道的?都散了,散了!你跟我進來!”
舅舅一發飆,即使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雲萱也不得不打怵,她低著頭跟在白行立後麵。
白行立怒氣衝衝地往中軍大帳直走,沒有留意到,跟著他去的,不光有他的外甥女,還有那個快要被他遺忘的二皇子慕昱清。
一進中軍大帳,白行立就要拍桌子,雲萱看情況不對,先對他奉上個甜甜的笑:“舅舅,怎麼樣?我沒有給你丟臉吧?還叫那個姓王的副將瞧不起咱們家的人嗎?”
她此話一出,跟著她一起進來準備挨罰的郭林和金珠全愣了:王副將什麼時候瞧不上白家人了?
白行立也是一愣,將要出口的語氣緩和了一下,仍然不算好:“你是什麼意思?你打人還有理了?”
雲萱振振有詞:“是他先惹我的,我今天來可是有正事辦,要不是這個人一再地招惹我,我還懶得理他呢。”
白行立嗤之以鼻:“隻讓你來營裏玩玩,你能有什麼正事?”
雲萱笑道:“訓練啊,舅舅,你莫不是忘了?”
白行立皺眉,他隻是隨口哄哄這個小外甥女,怎麼聽她的樣子好像當了真?
“什麼訓練?你一個女孩家能訓練什麼?別添亂了!”白行立不由得喝斥道。
如果這話換成是任何一個人在雲萱麵前說,她都能把人拉出去單挑,非用拳頭讓那人把那話收回去不可,但眼前的這人或者是世界上唯二對她最好的人,她不能這樣傷他的心……
一向直來直往,說話做事從不拐彎的雲萱傷腦筋了:該怎麼不傷感情地跟舅舅說,自己真不是在鬧著玩呢?
“孤倒不覺得雲大小姐在添亂。”略有些緊張的氣氛中,一直被舅甥倆忽視的慕昱清突然道。
白行立眉毛都立起來了:我們一家子的事,你摻合個什麼勁?到底礙於對方的身份,沒有把這話說出聲。
慕昱清隻當看不見他冷淡的神色,繼續道:“我看雲大小姐剛剛使的那幾招有章有法,不像是胡亂用出的樣子,不知道是在哪裏學來的?”
雲萱聽了前半句話還像個樣子,以為這家夥良心發現,終於知道幫她說句話了,沒想到,下一句他就露了原形:他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是村姑出身,問這些招式的來曆,叫她到哪去找怎麼學的?難道說,是2000年後華夏特種兵部隊裏,她的隊長教的嗎?
但是白行立被慕昱清一提醒,也想起來了這個可疑之處:雲萱那幾招外行看不出來,內行卻是一眼就知道,這不是隨便一個有兩把力氣的人能做到的!
雲萱見實在避不過去這一條,隻得祭出了“白胡子老爺爺”大法:“我以前在小李莊的時候,張氏,嗯,就是我寄養的那戶人家。她每天讓我天不亮就去放鴨子,那時候天太冷了,我穿得又薄,有一次,一個路過的白胡子老爺爺看我可憐,便對我比劃了幾下,讓我每天照著這個練,就不冷了。我怕冷啊,就照著老爺爺教的法子每天練。剛剛對著王副將的時候,不知道怎麼了,就使出了那幾招。”
雲萱提到的這段經曆一直是白行立最愧疚的地方,她一說這些事,這個在敵人麵前都不曾掉過一滴淚的,鐵打的漢子眼眶就忍不住發熱,也就沒有追究雲萱是怎麼得的那個“白胡子老爺爺”姓甚名誰,家住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