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叫雲瑜的二少爺跟她一年出生,從小在進士出身的父親和舅舅身邊熏陶,小小年紀便會吟詩作賦,當年他沒上鬆山書院前便有個“神童”的名聲,現在去書院才一年多的時間,居然能力壓群雄,拔得頭籌,這個殊榮隻怕連自己的哥哥也沒有過吧?
雲琚見雲萱目光有異,奇怪地問道:“妹妹在看什麼?”
這件事他遲早要知道,雲萱便想了想,把事情跟雲琚說了。
雲琚卻沒有像她擔心的那樣不平,隻笑了一聲:“這個二弟,還是像以前那樣愛出風頭。”
雲萱聽見這裏麵大有文章,忙追問起來。
雲琚笑道:“這原也沒什麼,大約是從小有我這麼個大哥在,二弟為人十分好強,不管是做文章還是釋讀經義,都要與人較個長短,也難得他到了鬆山書院還能得個魁首,也算是難得了。”
雲萱聽他言語中似乎對這個神童弟弟有些不以為然,忙追問是怎麼回事,雲琚卻神秘地笑了笑,不再往下去說了。
他轉了個話題:“餘氏放出來便放出來吧,關了她這麼久,想來餘侍郎那裏也到了極限,才想到把二弟接回來,若是這一回他不能成功,還不知要折騰出什麼來。這一次放出來也好,索性一次解決了。”
他平淡的口音中藏著一抹深重的寒氣,雲萱原想說些什麼,被他話裏的寒氣一阻,便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進了臘月,府裏的事本來就忙得要飛起來,還好府裏主事的人多了後,反而權責分明起來,辦起事也快了不少。
隻是仍有一點,那一天雲萱進宮去麵見皇帝時說過的話就像吹過的風一般,說好的金吾衛腰牌一直沒有跟她遲遲落實。
雲琚知道她的擔憂後,便道:“現在是年前,本來事情就多,想必是營作司裏的人把這事排到了別的事後頭,等過完年之後,我請人幫你打聽打聽,看看怎麼回事。”
也隻能這樣了。
雲萱在宮裏沒什麼門路,而且這事本來就得了鳳啟帝的囑咐,不能叫太多的人知道。她還是想到她需要有個人在家裏幫襯一二,了解實情,才告訴給了雲琚。
這令得她年前的計劃不得不又拖到年後,難得地使她焦燥許多。
在這樣的焦燥中,臘月二十到了。
這一天正好是休沐,雲賢一早居然親自坐著車到城門處去迎接雲瑜去了。全家上下都知道要迎來家裏的二少爺,主子們不管是真的高興,還是假的高興,臉上都掛著喜氣的笑容。
尤其是餘氏,她是當天才得知自己的兒子要回來,並且托她兒子的福,才被放了出來。
她一段時間不見,臉都瘦得脫了相,卻也打了上好的胭脂,把臉上的憔悴給掩飾了下去。
雲嫣借著這個好弟弟的風也被放了出來,她臉色陰鬱,安靜地縮在角落裏,似乎那一天的醜聞已經把這個未經世事的女孩子給徹底打垮了。
便連跟餘氏不和的梅氏也在這一天坐到了正廳裏,翹首以盼。
這個待遇,比起雲萱回來的那一日可謂是天遠地差。
在眾人的期盼中,小廝終於來報:“夫人,二少爺快到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