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氏拚命掙紮著,最終還是被結結實實地捆好等候發落。
而蘇姨娘那邊,已經有識得眼色的仆役幫她鬆開了繩索。
鬧了這麼久,餘氏要處置妾婢,卻又沒有證據,誰還看不出來,這是雲家妻妾相鬥的戲碼?
現在餘氏眼看要倒了,心思活絡一點的,自然要多來巴結一下這位新近紅起來的蘇姨娘。
兩個人的處境翻覆間便倒了個個兒。
一大早上,天還沒亮,雲家就人仰馬翻。
雲賢折騰著叫來了大夫,大夫一看見梅氏,就說她這是頭部有了痰症,跟雲萱所料差不多。
老人家得了這樣的病,這還虧得雲家是大富之家,準備齊全,交通又方便,否則晚來個一時片刻的,梅氏不死也得癱在床上!
但現在已經是病得不輕了,大夫也說:“老夫人這病要靜養,三五個月內是不要想勞神了,像是今天,我聽說老夫人大早上就冒雪出去吹了半天的風?這樣的天氣,便是個年輕人都未必受得住,何況是老人家?到底是誰出的主意?”
大夫隻是隨口表達著自己的不滿,雲賢卻馬上就想到了餘氏:因為餘氏生的雲瑜表現出色,這段時間雲賢一直歇在她的房裏。
因此,雲瑜這急病發作時,他跟著餘氏一起到了雲瑜的房中,也看到了餘氏整夜地折騰,最後鬧著一定是蘇姨娘做的手腳,非得把梅氏弄起來給她撐腰!
梅氏的病完全是餘氏一手作出來的!
大夫看著雲賢的表情,也曉得這裏的事不小,不再多說,留了藥方便告辭而去。
雲賢因母親生病,早早就像官署裏告了假侍疾,等大夫一走,他即刻便起身向後廳裏走去!
他臉上的神情太過可怕,雲嫣像是預料到了什麼,壯著膽子攔在雲賢身前,哭泣道:“父親,母親她不是有意的!”
沒想起來這個女兒還不覺得,想起來了,雲賢便想到這個不檢點的女兒也是被餘氏那蠢毒的婦人教出來的!
就是她,讓他這麼些年來的老臉都丟盡了!
他怒恨交加,揚起手掌將雲嫣一掌扇倒:“滾!”
雲嫣尖叫一聲,耳朵被那一掌打得“嗡嗡”直叫,都被打懵了!
等她回過神來時,雲賢已經拐出了門外。
這樣的父親,她從來沒有見過!直覺告訴雲嫣,真要放雲賢走了,那必將會帶來不可承受的結果!
她正要起身去追,門簾子又是一揭,雲萱走進來,正巧跟雲嫣走了個對臉!
她的眼神像針一樣紮住雲萱,然而還不等她說什麼,雲萱已經揚聲問道:“柳環,祖母可有無大礙?”
她等著仆婦們把餘氏都處置完了才慢悠悠地過來,就是不想被雲賢的怒火燒到,倒沒想到,這個雲嫣好像也有跟她對上的欲望。
雲萱輕嗤:她連她娘餘氏都不怕,還會怕這個連一合之敵都不是的雲嫣嗎?!
柳環現在可不敢像第一次見麵那樣,對雲萱那麼不恭敬。
現在梅氏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她這個依附柳氏而生的侍女就似無根之萍,正在惶惶,又怎麼敢得罪現在這個家裏當之無愧的大小姐?
更何況,她今天早上就站在梅氏身邊,她親眼看到了雲萱是怎麼在三言兩語之間就翻過局麵,將橫行在內宅那麼多年的夫人一朝打落雲端!
她垂著頭不敢作亂,乖順地答道:“回大小姐,大夫說過,老夫人的病要靜養,近期之內不好再勞神。”
“哦?”雲萱立時意識到,蘇姨娘的機會來了。
餘氏自身難保,梅氏病倒,安姨娘少了梅氏的支撐,根本就是一灘爛泥,到最後,居然這個內宅裏最適合主持局麵的,成了蘇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