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賢不能不怒,他每每在認為自己能掌控住這個桀驁不馴的女兒時,現實總會扇得他暈頭轉向。事實上,若不是雲萱有這道聖旨作護身符,雲賢早就毫不客氣地把她丟回了莊子裏,任她自生自滅!
然而不等雲賢走進門,雲萱搶先一步出了門,她站在門口柳眉倒豎:“老爺,我聽那不長眼的下人說,您要把我單身一個女子趕出門外?”
雲賢萬萬沒想道,她居然還敢倒打一耙,愣了一下。
雲萱逼進一步,怒得雙眼都像是在噴火:“不過,那下人已經被我趕走。我是不信的,老爺怎麼會是這麼涼薄之人?這一定是他們離間我們的奸計,你說是嗎?”
雲賢嘴巴抽動一下,想說,這不就是聖旨所下,你若不願意的話,聖旨怎麼會下得這麼離譜?奈何雲萱的氣場太足,他對著她那氣憤無比的臉居然沒辦法點頭說是!
雲萱趁著他發愣的時候,再逼近一步,義正言辭道:“老爺你放心,我知道老爺您不是這樣的人,再怎麼說,我們也是親父女,您絕不會眼看著我身無分文地就出門的,是嗎?”
“萱兒!你說什麼,父親從來對兒女仁愛,怎麼會做出這樣惹人詬病的事!”雲琚“喝斥”雲萱一句,適時地為雲賢“幫腔”。
雲賢麵色紫漲,並不為雲琚的話而有所退讓,喘著粗氣正要開口,雲萱又搶先一步道:“那當然!好歹老爺也是當朝五品,陛下取仕首先要臣下仁愛,這樣惹人詬病,實不是賢臣所為!哥哥,你放心,我不是隨意聽信那等小人胡言的人!”
雲賢被擠兌得胸脯劇烈起伏,斷喝一句:“好了!”
雲琚看他麵色不好,忙關切地問道:“父親可是被那欺上瞞下的下人給氣得狠了?父親可要保重身體,咱們雲家的天可還要您撐著呢。”
雲琚兄妹倆你一言我一語,愣是讓雲賢一句多的話都說不出來,他指著“麵帶無辜”的兩人,運了半天的氣才指著雲萱冷聲道:“你翅膀硬了,為父也管不住你了,既然聖旨已下,你還是早早地奉旨去吧。”
雲萱作恭敬聽話狀,聞言直點頭:“老爺說得是,女兒定是要早早奉旨去的。陛下也是,過年之前偏要下個這樣的聖旨,叫人好不為難。老爺,生受您了!”
比起之前的咄咄逼人,雲萱的態度一下軟化了這麼多,還站在雲賢的角度為他說了點公道話,這令雲賢受用了一些,他臉色又好看了許多,態度依然不好:“你不必多說,叫你去,你便去吧。”
雲萱點頭,真的就要往屋外去,一腳剛踏出門外,又轉了回來:“對了,老爺,說了半天,有件事我忘了問,以往旁人家裏分家都有分家財的,我的分家財是多少?”
分家財?她一個女人家哪裏來的分家財!
雲賢的眼睛又立了起來,待要怒喝,雲琚已經先代他的父親吼了出來:“夠了,萱兒!由古至今,家財都是諸子來分,你一個女兒家還敢要分家財?!”
雲賢暗暗點頭,覺得還是這個兒子好,把自己想說,又不好說出口的話全說了出來,還不用他來做惡人。
他剛一這樣想,便聽他這個善體人意的好兒子接著道:“家裏的資財你是別想要一分,聖旨上可沒說過你立女戶還要分父親家裏的財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