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萱又看向那些人:“你們所有人現在把剛剛拿到手裏的東西一件不剩地掏幹淨,這是事關性命的大事,一件也不許留,快脫!”
她冷眼看著他們把衣服脫下,眼睛也不眨,又叫他們散了發簪,各自給對方搜身,連一個家夥藏在頭發裏的一顆芙蓉石玉扣都找出來後,方揮手放了那些人離去,臨行前,她想了想,對遊甲道:“你出去後,第一件事就是一個人找個地方把今天的這些東西全扔了,一件都不留!”
她總覺得留著這些東西是個禍根,須得盡快處置才能真正安心,光不許他們用,隻讓他們藏好都還不保險,得丟得所有人都找不到才安全。
經過這一遭,王越這幫人已經不敢再唬弄雲萱了,他眼中從雲萱調過來後,一直隱隱藏著的傲色終於被他自己親手折斷:“大人,接下來該怎麼辦?”
“等。”雲萱輕輕地吐出一個字。
盡人事,聽天命,該她考慮的,她已經全部想到,如果益陽公主還是執意跟她過不去,那隻能說命該如此,她也隻好再來一場硬仗。
“篤篤篤”,有人急切地再一次叩動了值守房的門,是雲萱叫守在門外看動靜的人:“大人,又有人朝我們這裏來了。”
雲萱緊繃起來,身後的那些人同樣神色緊張。
雲萱低聲道:“放鬆,你們這裏已經幹幹淨淨的,等會兒不管發生了什麼事,都跟你們無關,明不明白?”
“明白!”
“明白!”
那些人低聲的應道。
有人輕聲道:“大人,就是今天出了事,憑著您這樣冒死護著兄弟們,我劉升也不會把您供出去。”
一陣無言的沉默,有人跟著道:“我也是。”
“我也是。”
“我也是,就是入了暴房,也絕不會牽累兄弟們。”
此起彼伏的,各人都在小聲地互相承諾,借以打氣。
雲萱輕聲吐了口氣:“出去吧,再不出去,就是隻老鼠也知道我們這裏有問題了。”
雲萱打開門,打頭便看見一名穿著青色羅裙的宮女領著數十名甲士氣勢洶洶地朝西埔門方向而來。
“抓住他們!”那宮女橫眉怒目,高聲道。
甲士們如流水般湧過來,堵住了雲萱的去路。
金吾衛裏也分三六九等,守門的雲萱這一等算最低等,而在皇宮裏能夠披甲行走,這算最高一等。
這一等的衛兵即使見了雲萱這樣的朝廷命官也不用跪拜行禮,這一次,益陽公主的準備果然很充分,她帶來的,是天生從等級上就高他們一等的金吾甲士。
這樣的甲士雲萱在金吾衛校場經常見,他們占據著校場的最前列,是訓練最優異,體能最強壯的那一群人。
這樣的精銳中的精銳,雲萱隻在宮裏兩個地方見過,一個是皇帝所在的大政宮,一個,就是皇後的鳳睢宮。這樣的甲士,原也隻有天底下最尊貴的夫妻才用得起。
皇帝如果想整治他們,不會由一名宮女帶路,這隻能說,來的這一群是皇後的人。益陽公主如果沒有確切的理由,是請不動皇後的人的。
雲萱擺擺手,示意身後又開始不安的人平靜下來,平聲問道:“你是何人?為什麼要抓住我們?”
那宮女俏臉帶怒,踏前一步,正要開口,領頭的甲士已先朗聲問道:“前方是金吾衛白軒所部?”
雲萱回了個禮,這位甲士從披戴的顏色看,應該是一名校尉:“下官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