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萱？白軒？”鳳啟帝玩味地將這兩個名字說了一遍，對著下麵的人問道：“你現在，是雲萱，還是白軒？”
雲萱大感此話有深意，她瞄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甲，沉聲道：“回陛下，臣現在是白軒。”
“白軒，白軒？”鳳啟帝語調微揚，突然輕聲笑起來：“那好，白軒，白小校，朕現在有個機會給你，讓你重新做回雲萱，你做是不做？”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他下的旨，他沒過幾個月就要反悔了？
雲萱猛地抬頭去看鳳啟帝，他的臉在冕冠的半片陰影之下，看不清神情。
她強按住所有的心緒，答道：“回陛下，臣現在，是白軒。”
鳳啟帝沒有馬上說話，他沉默片刻，突然嗬嗬笑起來：“一個人，又叫雲萱，又叫白軒，連朕都沒有兩個身份，你何德何能？忽而男，忽而女？！”
雲萱咬緊了嘴唇，她以為鳳啟帝會為她今天頂撞公主而發落她，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一件事！
可她的官職是他親封，到底是哪裏出了錯？讓他一直在糾結她的雙重身份？
“白小校，或者，是雲大小姐，你這個答案還沒有給出來嗎？”鳳啟帝問道。
雲萱再不敢像之前那樣輕鬆地答出來，她先問了鳳啟帝一個問題：“若臣選了白軒如何？選了雲萱又如何？”
“選了雲萱，那麼白軒今天就會因為觸怒益陽公主，被我賜死，雲萱將會回到宅門，嫁人生子，安樂一生。”鳳啟帝頓了頓：“若是選了白軒，那麼，雲家的大小姐三天之內病弱而亡，白軒因為不畏強權，被朕大加褒賞，自此平步青雲，娶妻生子，富貴一生。”
荒唐！荒唐！她明明是個女人，怎麼可能娶妻生子？！
雲萱想要尖叫，想要大罵，她僅剩下的理智在告訴他，這個君王在玩弄她的人生！他給了她希望，現在卻想毀了它！他怎麼敢這樣？他怎麼會這樣！
所有的話都憋在嗓子眼裏，她要問嗎？她得得到答案嗎？
他是皇帝，他是這個王國的最高權力領導人，不管他給她這個機會契機如何，但他現在顯然玩累了，想要收回這個她視為最寶貴最可貴的機會，他不在乎她的想法，不在乎她的忠心！
雲萱突然覺得，她前兩天發的那個誓言有多可笑：她捧出來的忠心被她想獻給的主人隨隨便便地打翻在地上。
他想這樣玩了，便給她一個蘋果，等她嚐出了蘋果的香甜，他便要奪回那個蘋果！他不會管，那個蘋果讓她的人生充滿了希望，甚至是要治愈她的絕症。
雲萱從未有一刻像現在這樣恨過麵前的這個人，他這樣玩弄她的人生，不就是仗著他有權力如此做？她真想一拳打碎他那身下那代表著權力的王座！
可她不能那麼做！
她有哥哥，她有舅舅，她有金珠銀寶，她有那麼多的朋友，她還有慕昱清，她不能為了一時之快害了這麼那麼多人！
她要怎麼選？選雲萱？殺死自己所有的希望，安安穩穩地度過一生？可她之前那樣拚命地跑，拚命地爭，這到底是為了什麼？就為了鳳啟帝的一句話，被全盤否定掉她所有的努力？！
她，不服！
“臣，選白軒。”雲萱聽見自己幹澀的聲音頹唐地說道。
“白軒？你可想好了？”鳳啟帝漠然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