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寧侯郭遠又是好一陣子沒有說話。
雲萱有些緊張,她也是搏一搏,看看永寧侯到底是不是傳說中的那個人,否則在送郭佩兒回家的這段時間裏,她有太多的機會可以跑得無影無蹤,但她不甘心就這樣走掉。不知不覺間,她的掌心已經濕潤了不少。
她低聲地請罪:“是小人的不是,請侯爺責罰。”
“你是該罰。”郭遠沉沉地說道,聲音裏那股怒意消去了不少。
雲萱伏低身子,便聽郭遠提聲叫道:“來啊,給這不把主子放在眼裏的東西賞三十藤條!”
果然……雲萱心頭一鬆,打藤條跟打板子可不一樣,打滕條是不用脫褲子的,雖然同樣要受皮肉之苦,可比打板子少受了多少罪!
而雲萱真正挨打的理由,她相信,郭遠隻要是有點腦子就不會嚷嚷出來,這三十藤條過去,恐怕事情也就過去了。
雖然郭佩兒的事情有賴於她的處置,讓永寧侯占得先機,得以把事情的惡果控製到了最低,可這件事畢竟讓對方的一個女兒破了相,他這邊女兒舍不得動手給個交代,可那些奴仆們可以下手整治一番,讓靖王府好心裏平衡一些。
不,也許要平衡的不是靖王府的心,而是京城,乃至金鑾殿上的那位至尊的心,畢竟,此中的內情,恐怕靖王府是最清楚的,但郭佩兒先使了苦肉計,他們也就是有苦說不出了。
永寧侯府現在要做的,就是不能讓別人以為自己女兒蠻橫,還把責任往外推,他的交代,給的是別人在看。
雲萱心中迅速揣度了一下郭遠的心理,很快被左右上來的家丁拖出了屋子。
永寧侯府沒有私底下的刑堂,跟她一起來的車夫和馮老三都被扒了褲子在中堂打板子,襯托之下,雲萱這個被打藤條的,就顯得特別突出。
第一下藤條落在身上的時候,即使雲萱準備得再好,也不由得身上一抽,整個脊背就像躥上了火星一般,火辣辣的疼。
此時天氣炎熱,等到三十藤條一打完,她隻覺得命都去了一半。
像他們這樣犯了錯的奴仆是沒有人來管的,藤條受完,觀刑者和行刑者全都走後,雲萱拖著沉重的身子試著站起來,此時已經天光盡黑,隻見路的盡頭,一個小小的白點碰碰跳跳地朝著這邊飛奔而來,嘴裏還銜著一樣東西,竟是豹子那小東西。
“嘿,王老四,你這貂還真通人性,知道給你送藥。”馮老三被打暈過去,這時候正好醒來,便看見了豹子。
雲萱心中一緊,擠出個笑:“哪裏,不過一個畜生,平時不知道被我訓練了多少回,這一次看著才識相一點,通什麼人性啊。”
王老四經此一劫,自覺跟雲萱親近不少,聞言指點道:“我說,我們跟著小姐惹了這麼大的事,怕是這一回在府裏的前途要完了,你若是有心,不如把這小東西送給世子,世子最喜歡這種靈活的小動物,說不得他一高興,就給賞你一點東西,你也能好好過過日子。”
永寧侯府裏的人隻是知道她養了一條漂亮的小貂,具體這貂是什麼性格,其實沒多少人見過,聰明又有靈性的動物一向不少人覬覦。
雲萱含糊地笑笑:“馮大哥,你家裏沒人來接你嗎?”並不提他剛剛的話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