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夜晚注定不會是個平凡的夜晚。
有人在問:“他到底可不可用?屢次遇見不一般的事態,屢次化險為夷?這巧合地未免太過驚人了吧!”
有人在發怒:“失敗了?一個孩子你們都殺不了,要你們這些廢物有何用?!”
有人躺在書房裏下決心:“一定要讓父親給我習武,萬一再碰到今天的情況,我一點自保之力都沒有!”
還一個人,他的心就像久渴的沙漠旅人一般,找到了那捧救命的甘泉,他不顧一切地飲下去,卻不知甘泉旁邊長著一株生著毒藥的毒草。
得了賞對雲萱來說並沒有區別,她從小對金錢看得就不重,錢於她來說隻是一個數字,否則她當年也不會為了一個機會便舍棄了可以輕易到手的,屬於白氏的那一注厚財。
第二天她照常去了書房當值,郭雲聰盯著她平靜無波的臉直個讚歎:“行啊,小丞,想不到你這麼深藏不露。”
雲萱尷尬地笑了笑:“運氣,不過是運氣罷了,旁人不清楚,世子你還看不見嗎?”
“運氣也是本事啊!”郭雲聰搖頭晃腦地說了一句,露出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
也隻有這個沒有經曆過世事的少年可以很單純地就一句話,一件事發表他純樸的意見。
她知道,這個少年相當於永寧侯府的獨根苗,行刺事件發生之後,包括永寧侯在內的所有人都被內院裏的女眷罵了個狗血噴頭。
尤其是永寧侯的奶奶,侯府裏最老的那位老太君都把在外威嚴無比的永寧侯罵得抬不起頭來。郭雲聰被一群嚇壞了的女人關愛的圍繞著,補湯定神藥灌了一大通,險些沒死在外頭,反而被那些奇奇怪怪的湯藥給差點喝死。
這是一個還沒有來得及見識全部生活真相的陽光少年,他的人生是眾星拱月長大的。
他的讚歎也隻是在單純地歎著她,以及他的運氣好,果然,他得意地笑起來:“快來,跟我去見父親。”
少年人的感情很單純,經此一事,雲萱舍身救他的那一幕已經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裏,他不會管她孤身一人,他也不會管他沒有家人可以捏在手裏牽製,在此一刻,他給予了雲萱更大的信任。
以往像這種出外跑動的事情,就算是他小院裏的老蒼頭跑腿,也不會放她去。他現在主動要求雲萱跟著他出去,無形中就是說明了一種態度,他的一切已經向她敞開。
跟這樣的少年來往,總是會照見自己的不是。
雲萱被少年帶著,來到了永寧侯的書房。
永寧侯雖是皇帝的重臣心腹,卻不需要每天上朝,他正是負責兵部,是兵部侍郎,位屬三品,隻需要參加每三日一次的朝會。
大鳳朝的朝會也分三個等級,第一個是一品重臣每天都會舉行的小朝會,永寧侯不過四十歲,憑資曆也不可能這麼年輕就是一品大將,他的品級隻夠參加正常的朝會,而像雲萱之前那位“爹”那樣的品級,就隻能參加一個月一次的大朝會。
永寧侯這個時候一般會在書房裏批示文件。
“你在這裏等著。”郭雲聰到了永寧侯的書房外麵,先是跟雲萱說了這麼一句話。
雲萱點點頭,她其實也不願意多跟永寧侯這樣的老狐狸打交道,他這樣的人對什麼事情都會有幾分的懷疑態度,雲萱自覺在他麵前沒有露出什麼破綻,但也不喜歡這種被人懷疑的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