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王府裏,木朋也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對黑衛舉杯笑道:“黑大人,這酒不錯吧?”
黑衛拇指撫了撫手裏的青瓷酒杯:他什麼時候也會喝酒了?這酒還真讓人發暈,他的頭已經開始有點不大舒服了。
他抿了抿唇,放下酒杯抱拳道:“我還有事,木大人慢飲,告辭。”
木月沒有留他,看著黑衛的身影消失在牆後,臉上的笑容漸漸淡了下來:“把這裏收拾收拾,我累了,要回房歇息。”
“大人不飲了嗎?”僮兒問道。
木朋淡淡瞥他一眼:“不飲了。”
他知道,這個僮兒看著木愣少語,其實是慕昱清明麵上派到他身邊監視他的所在,剛剛的事他自忖沒有破綻,隻是黑衛喝酒也太不尋常,這件事肯定會報到慕昱清身邊的。
木朋想了想,道:“這酒雖醇香,但不宜多飲,多飲誤事啊。”
僮兒笑道:“是呢,這酒香得連小人聞了都忍不住吞口水。”那麼,黑衛想要喝一杯,也不算太過突兀了吧。
木朋丟了酒杯,僮兒亦步亦趨地跟著他,他在花園裏轉了一圈,撫琴提著一個花籃,裏麵裝著幾枝仙嫩的百合,她帶著笑給木朋福了一下身:“木大人今日氣色不錯。”
木朋瞥她一眼,一言不發地錯身而過。
他的身後,跟著撫琴的小丫頭唧唧喳喳地在為她抱著不平:“這位木先生架子可真大,姐姐跟他打招呼,他理都不理。”
撫琴卻不像平時那樣溫柔帶笑,她眼神沉下來,卻又暗含著一股隱秘的歡欣:“好了,你們的嘴巴也太碎了些,木先生豈是你們可以編排的?”
她平時雖然表現得麵軟,可誰也不敢小瞧她,小丫頭見她不高興,頓時不敢再說。
撫琴提著百合去了慕昱清的書房,她喜歡做這些事,她一枝一枝地在花瓶裏調整著百合的位置:木朋今天特意去書房找她的,看來,那個女人的事有著落了。她會藏在哪裏呢?
想起這些天,撫琴比平常更少見到慕昱清,她心裏就像有一萬隻蟲子在啃咬著:都是那個女人分去了主上的關注!他應該像木先生說的那樣,把心思全放到大事上,不能被一個女人左右了心神,那不是他!
這一天晚上,直到三更時,撫琴才等到了機會去木朋那裏。
木朋果然沒睡,他早就等在了房裏:“進來吧。”
撫琴深施一禮:“多謝先生幫助王爺。”
木朋冷笑一聲:“你別說得如此冠冕堂皇,你我不過各有私心罷了。”
撫琴沒理會他的諷刺,安安靜靜地看著他:“那先生現在可以告訴我,她在哪裏了嗎?”
木朋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撫琴也不催問,半垂著眼皮,柔順地任他打量。
木朋突地笑了:“想不到撫琴姑娘也是個妙人,我真有些期待王妃進門的那一天了。”
撫琴眼中不以為然的神色一閃而過,在黑暗的夜裏卻沒有逃過木朋的眼睛,他道:“沒有猜錯的話,她應該是在永寧侯府,郭家。”
“永寧侯府?難道她是想對付——”撫琴脫口而去,隨即想到,以那人現在的樣子想要接近郭佩兒,無異於登天。
木朋臉上又露出那副輕鄙的神色:“女人就是女人。”不再看撫琴一眼:“他現在是郭雲聰的小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