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萱隻在蓉城租的房子裏住了半日便發覺了不對。
這裏人口稠密,而且各家單門獨戶的,是個鬧中取靜的好地方。
但有一點很不對勁,這裏白天絕少人進出,一到晚上便有人在“砰砰砰”地敲擊,這敲擊聲不是太響,至少,雲萱曾旁敲側擊地問過金夫人和她的丫鬟藍兒,她們都表示夜裏睡得很好,一點動靜也沒聽到。
雲萱一邊為她們的傻白甜而無語,一邊慶幸著她們不敏感,否則這樣持續時間長了,隻要人不傻,肯定會發現這裏的蹊蹺。
她持續在夜裏觀察了幾日,肯定了自己聽到的不是幻覺。
她不是沒想過要去親探探一探,看看那些鄰居們到底是在搞什麼鬼。但一想到現在的狀況,她什麼心思也沒了:雖然她武力還在,但連蔣玥都不能肯定她會在什麼情況下發病。她探路歸探路,萬一對方發現了她,他們還真的是在幹什麼不可說的事,她被滅口了倒不怕,可家裏還有一個孕婦和女人在,總不好把她們遷連了吧?
總得想個什麼辦法說服金夫人再搬一次家。
至於蔣玥回來之後找不到雲萱,她倒不必擔心,反正,以他的認路能力,能不能順利出山都是個問題。
為防他迷路又迷到不知道哪裏去,兩人早就約好,不管采沒采到蟲子,一個月後,雲萱就進山去找他。他給雲萱留了一條蟲子,說是他們藥穀的藥蟲,隻要有它在,在五十裏內,藥蟲肯定能找到他。
隻是蓉城這地方外來客少,一般的居民建房都是自住,很少有合用的出租房。雲萱就是著急再搬一次家,也急切之間找不到。
鎮上不是沒有客棧,可這客棧的規模小不說,還多是大通鋪和下等房,來來往往全是形形色色的客商,剛剛到蓉城時,他們幾個人在那裏住了幾晚上差一點被人偷了行李,連藍兒一個小姑娘都被吃了好幾次豆腐。
金夫人這一胎懷得不安穩,那樣的地方不適合養胎,不能又讓她回去。
雲萱還沒找到房子,藍兒先發現了不對:“夫人,你有沒有覺得,我們的鄰居有些不對勁哪?”
金夫人懨懨地問道:“哪裏不對勁?”她懷相不好,年紀又大,這一胎的反應極為劇烈。因而一向隻躲在屋裏安心養胎,對外麵發生的事一無所知。
藍兒遲疑了一下,金夫人睜眼看她:“有什麼話直說就是,幹什麼吞吞吐吐的。”
雲萱進門時就聽見金夫人這一句話,便聽藍兒道:“我其實也是瞎猜的,明明我們剛來時房東說過,旁邊的這座宅子他也租了出去,可我從來都沒有見過有人出入,你說這不奇怪嗎?剛剛前麵的貨郎擔子來時,我跟他聊了聊,他說他在這裏兜售貨物有年頭了,最近的三個月那房子一個人也沒有進出過。他們這些人租了房子又不住,你說不奇怪嗎?”
金夫人早年被父親當作男兒培養,見識比一般養在深閨裏的婦人要強上許多,一聽便道:“是有些不對,他們,不會是用這房子在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吧?”
她一邊說,一邊去看雲萱。
之間蔣玥要離了金夫人單獨去采藥時,金夫人還有些不相信她的本事,怕她護不住自己主仆。雲萱後來把一塊石頭擱在手裏捏成了一把細沙,金夫人就再也不用那種探究的眼神去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