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綁著雲萱的草繩起碼有手腕子粗細,但怎麼可能綁得住有一身怪力的她?
她輕輕一掙,便把繩子掙斷,剛剛揭開眼罩,一個雪白的小身影頓時向她撞了過來!
她一時眼花,直到豹子到了她的懷裏她才吃了一驚:“豹子?你怎麼會在這裏?”
“因為,是我帶它來的。”
柴房之外,一個熟悉到刻骨的男人這樣說道。
雲萱僵住了,怎麼會是他?他怎麼找到這裏來的?那,那她該怎麼反應?
她頭腦中雜思一片,就是不敢轉頭過去。
還是藍兒覺出了不對:“雲相公,是你之前找了人救我們嗎?”
剛問出一句,她輕輕哼了一聲,軟軟地倒到了地上去。
雲萱吃了一驚,立刻去查看藍兒到底出了什麼事,卻聽身後的男人冷冷道:“你這個沒有良心的女人,對一個奴婢都這樣關心,卻不願意回頭看我一眼。”
雲萱低下頭,藍兒沒事,她隻是又暈過去了,顯然她無故地暈倒是這個男人做的手腳。她不知道說什麼好:“你,你怎麼會來的?”
沒有人回答她,那個男人像是已經離開一般。
不會吧?因為自己冷待他,他便負氣離開?
雲萱猛地回頭,隻見那人好好地站在原地,看著她的目光似痛似怨。
雲萱一下子慌亂起來,她手忙腳亂地起身:“你沒走?”話一出口,連她自己都想給自己打一巴掌:他能找來這裏一定是吃了不少苦頭,她怎麼能一開口就是這麼無禮的話?
慕昱清果然冷笑了:“看來,你真的很希望我走啊!”
雲萱該怎麼說?她原該點頭的,自己原本不就是希望他不知道自己的病情,讓他心裏存有一線希望嗎?她這一點頭,絕了他的心念不是很好?
可那一瞬間,她的脖頸僵硬得像是戴上了鐵套子,怎麼點也點不下去。
她癡癡地凝望著他:他瘦了不少,雖然英俊如初,可他身上那身黑色的袍子空蕩蕩的,像是掛在身上,隻是氣勢依舊淩厲,才叫她第一眼時忽略了他身上的那股不協調感。
她突然不忍再看下去,低下頭:“你不該找我的。”
慕昱清沒有回答,雲萱忍不住想要抬頭,忽然,她的下巴被一把攫住:“不找你?不找你的話,就任你死在外麵嗎?你是這樣想的嗎?”
雲萱大吃一驚,猛地抬頭:“你……”話未出口,先急衝衝在嘴裏轉了個彎:“你不要瞎說!”
慕昱清目光深邃,眼中的痛意再不遮掩:“你還要瞞著我嗎?”
雲萱在這一瞬間組織的所有的辯解的話為了烏有,他眼中的痛意那樣真切,割得她的心也開始如刀絞一般。
她的眼淚毫無預兆地流了下來:“你是怎麼知道的?”
慕昱清粗糙的手旨劃過她的皮膚,在沒見到他之前,他以為自己恨透了這個女人。即使知道她逃跑情非得以,可那種被背叛的傷痛並不是一句“不得以”便可以解釋全部。
他在沒見到她之前曾經想過,找到她要狠狠地質問她一遍,要問問她何其忍心,自己在為了不合適的婚事全力抗爭的時候,她卻臨陣脫逃,這種傷比那個男人不愛他,從小漠視他還更痛。
可是,在見她的這一刻,他憤怒的心卻忍不住柔軟了下來,再看到她的眼淚落下來,他悲哀地發現,自己竟然再無法對她生氣。他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把她擁進懷裏,狠狠地吻掉那些砸到了心裏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