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萱故作不知:“其他的打算?你是指的什麼?”
吳春看著她:“我不相信王妃會不知道奴才在說些什麼。”
就是知道,才要裝傻的。
但雲萱老是不答,吳春隻好自己把話題繼續下去,他壓低聲音,“我的意思是,不知王爺有沒有問鼎大位的想法?”
雲萱嚇了一跳,連連擺手:“你在說什麼?我們王爺山高皇帝遠的,而且已經就藩都半年多了,他怎麼可能會有那樣的想法?”
有些事,能說不能做,有些事,能做,卻死也不能說。
吳春也不知是信沒信,他歎了一口氣:“既然王爺連想都不敢想,奴才也不必多說什麼了。王妃,你回吧。”
故意激我是吧?這一套還嫩了點。
雲萱知道他是在找自己要價碼,可吳春人都在自己的地盤上了,還能容他討價還價的,這還是她嗎?要傳出去,自己的一世英名可就要被毀了好吧!
雲萱冷然道:“都說吳總管對陛下忠心耿耿,我看也不過如此。也對,人都是最愛惜自己的,想來,吳總管也怕太子那邊扳不倒,你會受到牽連吧?”
雲萱臉隻是一個十八九歲的小姑娘的臉,可她的心理年齡足有二十多歲,吳春隻以為她在單純地瞧不起自己,被一個才多大的小丫頭瞧不上,盡管吳春不在乎,但心裏多少也有點不自在。
他不悅地道:“王妃請慎言,老奴對陛下的忠心可昭日月!”
雲萱閉上了眼睛,完全不再聽他講話。
“吳總管想沒想過,你不管再想躲開這個是非圈子,可是非早就扣到你身上了,你何苦要掙紮呢?”
她竟然對一個老狐狸說教起來了!
雲萱老氣橫秋的話不但沒讓吳春感到好笑,反而是憤怒起來:他什麼事不知道?用得著一個小丫頭片子對他指指點點嗎?!
他身上的傷本來就疼得幾乎無法堅持,卻還要被人這樣抵毀,不由得額上的青筋暴起,最終忍耐不住地叫了一聲:“住嘴!”
雲萱的嘴像刀子一樣地片過來:“吳總管急什麼呢?我又沒說不收留總管你,隻是,陛下那邊,我怕等不到總管想開口的那一天了,可憐他還在宮裏不知落在太子手裏受什麼罪,而他所倚重的屬下為了自己的安危閉口不言。”
“好了!”吳春終於受不了地喝了一聲:“王妃到底想知道什麼?老臣把老臣知道的都說出來,這總行了吧?”
雲萱麵上露出一個滿意的笑來,還要故作不解:“吳總管說什麼呢?難道吳總管還不知道,如果你不說,皇上他就會——”
“皇上暫時沒事!”吳春忍無可忍,隻覺得渾身疼得幾乎想要去死,而雲萱那聲音就像是在念緊箍咒一樣,讓人無可忍受。
雲萱眉頭一挑,立刻就消聲了。
吳春生怕她還會像和尚念經似的念個不停,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把所有自己知道的事情全說了出來:“皇上被我的小徒弟在照顧著,太子進不去門,但是,太子越來越沒有耐性,我隻怕若是晚了,他什麼都不會顧,便要闖進來。”
雲萱聽得隻覺得匪夷所思:“你說什麼?太子進不去門?他為什麼進不去?”
吳春也知道,這裏頭的事,如果他不講清楚,這個喋喋不休的煩人姑娘會一直不停地講下去。
他現在隻想休息,可再怎麼也休息不了。按說,經過了那樣大的體力消耗,他應當很容易疲倦才是,他現在卻隻感到了越來越大的亢奮,這令他心驚不已,明白自己不知不覺當中已經著了這位小王妃的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