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春說了大半天,不一會兒就累了。
雲萱看著他睡著,叫來那位先前的灰衣醫者,也就是灰鶯來照顧他。
她走出了門外。
她早就知道今天晚上注定將會是一個不眠之夜,可她沒有想到,造成這種情況的,居然是那個她很久,甚至是從來沒有關注過的妹妹雲婧。
她不是沒有見過瘋子,可那跟她的血脈之親,跟她的生活沒有一分錢的關係。
那個時候,她可以聽著路人的八卦,想象著,如果遇到了瘋子,該怎麼製服他們,讓他們不至於傷害到無辜的路人。
可是,現在這個瘋的,是她血緣上的親妹妹,她是真的迷茫了。
她不知道怎麼做,理智告訴她,她應該聽到這個消息當做沒聽到才是正確的選擇,畢竟,雲婧很早以前就沒有選擇站在她這一邊。
她是一個可恥的背叛者。
可是,情感也告訴,她那時隻是一個小女孩,何況,那樣的栽贓陷害不要說沒有害到她,就是害到她了,也不值得她付出這樣殘酷的代價。
一個人要受傷受到怎樣的程度,才會瘋到這個地步?連衣服也沒穿就跑出了門?
這對一個正常的古代女子而言,是多麼可怕的行為。
萬一,雲婧的瘋隻是一時的,那麼,她醒來後,還將再怎麼麵對這樣的自己?
雲萱回到房間,看著天空瞪了小半個時辰,直到打更的人傳來三聲的梆子響,她這才驚覺:原來已經三更了!
她忽地想起有一次她夢見一個人哭得很慘,一直在向她說“對不起”,隻是醒來之後她就忘了夢的大部分內容,現在想想,這個向她說對不起的人,真的很像雲婧哪!假如真的是她這樣悔過了的話,那自己總得去看看,去問問吧?
她恨恨地捶了下床板:哎!真的是睡不著了,反正,我也想進宮去看看宮裏的情況,還不如就進宮去看看呢。
雲萱用著這樣薄弱的理由說服著自己,一骨碌爬了起來,認命地朝著皇宮裏跑去。
她不知道,她在奔向皇宮的時候,在她的身後,有人也跟著起了身,朝她離開的方向看了半晌。
直到另外的一個人出聲打斷那人的沉思:“好了,黑狼,你是要監視王妃嗎?還是,你有什麼不該有的想法?”
黑狼皺眉道:“你在說什麼?”
灰鶯淡淡地道:“你明白我在說什麼,我隻希望你好自為知,不要讓王爺對你不滿。”
黑狼有些不高興:“你管得也太寬了些吧,雖然我的庶務都交給你,但沒必要連我心裏想什麼你都要探進去窺探一番吧?”
灰鶯冷哼一聲:“我才懶得窺探你的想法,我隻是,怕你連累了我。”
黑狼這才不作聲了,他轉身回房把門拍上:“這裏就是你想得最多,放心吧,我知道我在做什麼。”
灰鶯擔憂地看著他不遜地離開,心道:就是怕你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才這麼突兀地提醒你,可是,看你的樣子,你是下定了哪個決心嗎?
這兩人小小的交鋒暫且不提。
雲萱一路疾行,到了宮裏之後,她卻遇到了一個大麻煩:之前隻顧聽吳春說一些宮裏發生的事,可她並不知道雲婧住在哪裏。
尤其昨天晚上的事情之後,宮裏的戒備明顯加強了足有一倍之多,她沒走幾步,要不是憑著超強敏銳的第六感,她隻怕早就被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