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意有所指瞧了瞧奕輕城的臉,看他故作鎮定就更加鬱悶。
“桂姨來試試我的手藝,各種口味都有。咱們把酥梨吃了,吃上幾天,以後也就不惦記了。”
奕輕城一張臉仍舊平靜如海,隻是那黑眸卻冷利深邃,更多的是複雜。他斜視她,麵龐離她好近,他完美的五官在她眼中好似大理石雕的精品。
“啊……”手腕傳來箍痛,她輕呼。
“你也學會含沙射影了。”
他用陳述的語氣說出來,狹長的眼眸淡如琉璃。
涼夏曉得他生氣,他會生氣說明根本沒醉,不然怎麼記得酥梨的事情。
既然沒醉,那她說的那些話,他肯定都聽到了。明明沒醉卻裝作熟睡,耍的她和猴子一樣。
“是吧,大約跟叔叔近了,學的比較多。”
涼夏倔強的抬頭和他直視,她在等,等他解釋酥梨的事情。
可是沒有,他可以介意她相親,還有蘇羽,卻對自己的囈語不解釋。
他的臉近在咫尺,手臂那麼用力,緊緊鉗著她的手腕。
“很好,吃飯。”
桂姨愣了愣,這兩人說什麼啞謎呢?
兩簇火苗在奕輕城瞳仁裏點燃,熊熊燃燒開來,他卻不自覺。
一桌子的梨當然不可能真的當晚飯,可他不疾不徐,緩緩將梨子吃去了一盤。涼夏最後看不下去,把剩下的全部都倒掉了。
“夏夏,你在慪什麼氣?”
桂姨去廚房下了麵條,看她在一旁發愣,不禁搖頭。
“少爺上班那麼辛苦,就算昨天給你添了麻煩,也不該這麼捉弄他。你今天出去那麼久,他很擔心的,病沒有好就開車出去找你。
住一個屋簷下能有什麼過節,不能這麼小家子氣。”
涼夏眼一紅,吸吸鼻子,“曉得了,我把麵條端過去吧。”
“桂姨可不是怪你,你年紀小,很多事情還分不清。但我是旁觀者,有些話不中聽,但是必須要說。如果你不姓奕,桂姨第一個讚成你們在一起。
可是少爺是你的叔叔,夏夏,世界上好男人太多了,你別鑽牛角尖,啊。”
桂姨看著她遠去的背影直搖頭,大小姐當初一意孤行,總以為嫁了良人。哪知道最後淒涼收場,隻留下這麼一個孩子。
她不希望,大小姐唯一的血脈,也要承受痛苦。少爺的脾氣,不好多說,那隻能經常說說小丫頭了。
涼夏端著麵條進去的時候奕輕城在練字,聽到她的腳步聲頭都沒抬。
“大叔……”
“你要的設計材料,我讓羅峰去準備,以後需要什麼直接和他說,不要找亂七八糟的人。”
“不用了,我的事情,我自己會解決。”
她本來想先服軟的,結果他一開口還是提蘇羽的事情。涼夏隻好深呼吸,看在他生病的份上不去計較。
“解決?我記得你說過,要做一個風投師。你不去公司跟著學,又去接觸設計,一個人要是連自己要什麼都不能堅持,說什麼都是空的。”
“我一直都在堅持!我從沒有放棄我的理想,哪怕十年後同學聚會上,我不用仰望誰的臉色,奉陪著笑臉。
我認真努力學習工作,為的就是有一天站在喜歡的人邊上,不管他富甲一方還是一無所有,我都可以張開手坦然擁抱他。
他富有我不覺得高攀,他貧窮我不覺得落魄。”
涼夏衝口而出,這是她一直以來堅持的目標和夢想,是從沒有對任何人說過的。
奕輕城低頭輕笑,眯起眼來看著她,深邃冷峻的眉眼幾乎要將她身上的武裝完全剝離。
“那麼,明天回來奕氏工作。”
“不,我不會再回去,實話告訴你,我恨不得把身上的血換了,隻要可以脫離奕家,哪怕是一分錢不要。”
涼夏難受的跑了出去,為什麼要逼她?一個個的,都想安排她的生活,為什麼她非要是奕家的人!
一晚上,她翻來覆去的都沒有睡著。桂姨話裏話外的,暗示她要保持距離,而奕輕城又希望她再回去工作。
進退兩難,三年前狼狽的逃離菁城,難道三年後還要重複曆史嗎。
一大清早,她就琢磨著想回去蘭苑看看,不如先搬回師傅那裏好了。等涼夏去敲奕輕城的房門,卻發現他臉色蒼白走路都困難。
“你怎麼了?”
他捂住肚子,沒一會就進了衛生間。她想了想,明白了。都怪她不好,他高燒剛退,做什麼酥梨,害的他拉肚子。
“對不起啊,我去給你煮蘋果粥。”
“打算放點砒霜嗎?”他沒好氣的睥她一眼。
“那是專治拉肚子的好吧,你等我。”
涼夏洗了一把糯米,一個蘋果去皮切成丁,放在一起燒開了用文火煲。桂姨看著煲粥,她去藥店買了碧奇和培菲康。
“先吃碧奇,過半小時和米湯,再過半小時和培菲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