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帶著孩子在河堤上享受清風帶來的薰衣草香,舒服的一天開始了。
我和師傅下樓坐在小院裏,沐浴在樹蔭縫隙的陽光下,伴隨著小鳥歡快的鳴叫聲中,慢慢地一起吃早餐。
她說,開滿了向日葵的小鎮,候鳥永遠飛不去南方。在希望的早晨迎著第一縷陽光成長,透過一片縷縷燦爛的陽光織成的霧帳,將會樹立起一個永不放棄的信念。
就算會難過,會暫時停下前進的腳步,會有絕望的時候。可心裏永遠保存著一縷陽光,因為我們躺在向日葵上。”
奕輕城冰酷的黑眸緊緊地盯著她,雖然麵無表情,但有一絲柔和的東西悄無覺察地在他的眼睛裏化開。
她說話的狀態非常吸引人,純靜美好的神態,就好像畫卷上的那些古代仕女。
他還不清楚,當年到底發生了怎樣的巨大變化,會折磨她至今。突然心裏有一種東西在酸澀地發酵,他有點不喜歡除他以外的人,去影響她的心情和生活。
她關注別人越多,給他的就越少。
“我臉上弄到畫筆了嗎?”
被他瞧的不自在,涼夏下意識的摸摸臉。
“沒有,你有一個好師傅。”奕輕城唇角彎著一絲笑意。
“是的,我師傅一生未嫁,她是個睿智冷靜的女人。像她那麼超凡脫俗的女人,該配個什麼樣的男人呢?大概世上沒有,所以隻好孤獨。
就好像我對奕柔柔,師傅常說,一個人的成熟,並不表現在獲得了多少成就上,而是麵對那些厭惡的人和事,不迎合也不抵觸,隻淡然一笑對之。
當內心可以容納很多自己不喜歡的事物時,這就叫氣場。”
他點點頭,表示讚同。口袋裏手機響了起來,羅峰兩個字顯示在屏幕上。
“奕總,公司門口有人拉了橫幅鬧事,說咱們公司的老總,害死了他們的女兒。”
“什麼時候的事情?”奕輕城眉一皺。
“大概十分鍾之前,公司的員工都下班了,保安攔住了他們,是一對老夫妻。他們口口聲聲說奕氏的總經理害死了女兒,要我們給說法。”
“總經理?是誰?”
“是奕長治,我還在查這件事的真實性,那對夫妻,您看是報警呢,還是帶去別處問個清楚?”
奕輕城嘲諷地裂開了嘴角,真夠熱鬧的,快過年了奕長治送份這麼大的禮。
“報警吧,你派人監視那對夫妻,明天再說。”
涼夏隱約聽到了鬧事,還有死等等字眼,擔心的看著他。奕輕城眼裏閃著寒芒,寬慰她早點睡。
然而事情並沒有因為報警平息下去,警察隻能扣留那對夫妻二十四小時,無故的拘禁使得他們怒火更甚。
趁著奕氏的員工上班,他們拉著橫幅,甚至還寫了血書,在門口大吵大鬧,一時間事情炒作的沸沸揚揚,不可收拾。
涼夏沒有關注新聞,也不知道奕氏發生了醜聞。早晨,還是一如既往走進了辦公室。蘇羽正低頭寫什麼,沒發現她進來。
他的側影很英俊,專注的樣子會讓女孩子心裏為之一動。她幾乎忘了他也是個英俊的男人,除了說話有點痞。
涼夏倒了杯咖啡輕輕放在他的手邊,蘇羽抬起頭來,暖風一般微笑,“早啊,你來了?”
她怔了一下,“不是,你的額頭怎麼了?怎麼搞的,你又打架了?”
“我說是洗澡的時候不小心踩到了肥皂,一個慣性磕到了,你信嗎?”
“你還有心思開玩笑!蘇羽,你別去找沈楚白麻煩,我和他半點關係都沒有,你去打他隻會給自己添麻煩。你相信我,過去的事情我已經放下了,真的。”
“我又不是紅太郎,沒事就打架。”他翻翻白眼,用另一隻沒受傷的手去端水杯。
“那你怎麼受的傷?”涼夏幫著他扶好杯子等他喝完。“昨天車子在路上出了點小狀況。”他輕鬆地說道。
她用手指輕輕觸碰他額上的白色繃帶,那些繃帶雖然無損於他的英挺,卻讓他的臉多少顯得有點滑稽,他的臉閃過一絲痛苦的輕皺。
“還說沒關係。”涼夏惱道,語氣中流露出無法掩飾的關懷,“到底怎麼回事啊?”
看到她的樣子,蘇羽寵昵地一笑,“昨天下班後被一輛車撞到,那位司機很馬虎,幸好我躲的及時。車沒壞,額頭卻撞到擋風玻璃上,路警馬上過來了。
不過我把他打發走了,又沒出什麼事。”
“你——”涼夏看他微笑的樣子,有點氣他。“你啊,寬容大度他像海一樣,車禍還能笑的起來。”
看著他微笑的臉龐,忽然有一個可怕的念頭升起來。
蘇羽的“車禍”是偶然嗎,還是……她身子一顫,不敢再想下去。不會,她搖頭,沈楚白還不至於這麼喪心病狂。
“怎麼了?”看到她的臉變得凝重蒼白,他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