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清楚慧心的為人,當年的事情,隻是我太自以為是誤會了她。如果時間可以倒流,我隻希望不要那麼忙,可以多一些時間陪她。
輕城是我的兒子,這一點毋庸置疑。你們服氣也好,不服也好,我虧欠慧心的太多,奕氏原本也是我們一起創立的。
現在交還給他,物歸原主,天經地義。”
奕啟東緩慢的走過去,在孟春語麵前站定,從她手裏拿過了那本日記。
“老爺……”
“當年慧心待你如親姐妹,你卻包藏禍心出賣了她,為了嫁進奕家,不惜挑撥離間在若蘭和她之間製造隔閡。
而我也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誤,把輕城送到了國外,這一切都是我背叛慧心的報應。你的所作所為,我不會再追究。
念在你生了長治的份上,隻要你不再搬弄是非,我不會難為你。”
孟春語大哭起來,臉色慘白如雪,她的腿好像灌滿了鉛,再沒力氣站起來。
“老爺,你對餘慧心愧疚,對我就沒有半點愧疚嗎?我承認,接近她就是為了吸引你,可是這麼多年來,我對你的心意你是知道的呀。”
奕長治傻了眼,他千算萬算沒想到老頭子不計較過去,當即叫囂起來。
“媽,你為什麼不繼續說!當年餘慧心和管家還被人捉奸在床,那是鐵一般的事實啊!”
“啪!”
奕啟東反手就給了他一巴掌,臉色陰沉的嚇人。
“你和你媽躲房間搗鼓,就是為了侮辱死去的人嗎!畜生!”
奕長治被打的七葷八素,魂都嚇跑了一半,哆哆嗦嗦的耷拉著腦袋不敢再言語。
“今天我把話放這,誰要是再編造慧心的是非,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書房裏人人自危,就算對遺囑再不滿,也沒人這時候找抽了。
奕輕城深邃的眼眸對著他父親投過冷冷的凝注,黑眸如藏色的寶石,桀傲不馴的劉海汗濕地貼在凍白瓷般的麵頰。
他冷眼看著奕啟東處理家事,沒有再多說一個字,也沒有理會任何人。
“都下去吧,就按我說的來。”奕啟東背過身去,留給他們一個疲倦的背影。
“不必了,我對奕氏從來都沒興趣。我隻要我母親的遺物,那些錢財,你自己留著吧。”
奕輕城大步流星的離去,涼夏擔心他出事趕緊追出去。他走的很快很快,一會功夫就到了賓利車前。
“大叔,你不要開車!”她上去抱住他,沒防備他忽然手肘一揮,撞到了她的肚子。
涼夏感覺到腹部傳來沉悶的疼痛,她緊緊地咬著唇,眼淚在眼睛裏打轉,卻被她極力克製。
“我很抱歉,”他深吸了一口氣,“讓我一個人待著,不會有事的。”
“你這麼激動,不要開車。”她還是不放心他這麼離開。
可奕輕城就像沒聽到,迅速的開車走了,留下她孤零零的站在那裏。
她的手緊緊壓著腹部,仿佛這樣能減輕一點點疼痛。
“二小姐,我送你去醫院吧。”管家不知何時走到了身後,撲克牌的表情終於有了變化。
“好。”她的聲音聽起來格外虛弱,唇輕輕抖著。
醫生檢查下來沒什麼情況,吩咐她好好休息。羅管家也沒有要走的意思,涼夏關上病房門,悠悠的說道:“沒人了,有話你說吧。”
“城少爺的情緒,”他低聲說著,語氣裏全是擔憂,“要麻煩二小姐看著他,千萬別出事。”
“這個自然,管家,當年的事情,你就不想說點什麼?”
“沒什麼可說的。”他轉身想走。
“等下,”涼夏叫住他,“你不想說,我有話說。奕長治說的事情,是真的嗎?”
羅管家沉默不言,半晌,才緩緩抬頭,表情悲涼。“慧心夫人是無辜的,她是清白的。”
“可確實奕家的人,抓到你們……”她想了想,盡量選柔和點的詞語,“你們在一起,爺爺當時也看到了。
那麼大的事情,你還能繼續在奕家工作,我想裏麵肯定有隱情。”
“是奕桐赫告訴你的吧。”管家苦笑,“事情過去這麼久,我以為一輩子都不會再提了。”
“可是你必須要提,不僅僅是因為奕輕城的身世,還有他母親的聲譽。別說在那個年代,就算放現在,也是奇恥大辱。
羅管家,你為什麼不把事實說出來?”
涼夏倔強地咬著唇,和他對峙著。
“事實沒有那麼簡單,這裏麵牽扯到很多事情。我和慧心夫人確實是被人設計陷害的,老爺當時很生氣,差點殺了我,他把夫人囚禁起來,唉,做了很多傷害她的事情。
可老爺還是愛她的,他說隻要夫人保證那是最後一次,他可以既往不咎。”
“你愛她。”涼夏肯定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