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輕城隻是稍微遲疑了一下就用力將她推開,涼夏狼狽的坐在地上,終於清醒過來。她的雙眸立刻劃過恐懼,才真正地意識到她的處境是多麼危險,十分難堪。
“西澈是誰?”他的臉上就快結冰了,目光炯炯盯著她。聲音嘶啞是因為有傷,實際上不帶任何情緒。
“我,對不起……”
涼夏拍拍身上的灰,嘰裏咕嚕的爬起來,背對著他去翻動架子上的烤雞。
“你在日本的男人?我以為沈楚白才是你的愛人,看來你並沒有他們想的那麼淒慘,在日本混的挺好。”
不等她回答,他又嘲笑著補上了另一句。“混的風生水起,你喜歡那個日本的西澈。”
“你不用這麼酸溜溜的,我和西澈清清白白,隻是他的背景很複雜,我一時半會和你說不清楚。再說了,你不是也有個溯離。
還有不要什麼事情都扯上沈楚白,我和他從沒有真正開始,連戀愛都不曾有。充其量就是我誤會了,那就是個誤會。”
涼夏懊惱自己的失態,依著奕輕城的脾氣,這件事怕是才開個頭。罷了,他要查就去查,反正一開始她也沒打算瞞他。
雞已經完全烤熟,外焦裏嫩剛剛好。雖然沒有鹽,但是她抹了香草的汁液在上麵,一樣可以調出可口的味道。
她沒想過會舊事重提,好端端的吃隻雞引發了那麼多不愉快的回憶。西澈之於她,是兄長也是恩人,隻是最後他也一樣放棄了她。
如果今天被他活活打死,她也沒怨言,那是咎由自取。
奕輕城臉上帶著罌粟一樣的笑容,他輕輕一靠,手臂撐在了洞壁上。薄唇禁閉,魅惑的俊顏帶著一絲陰影,看的她心裏有點發毛。
“我又沒說什麼,你這麼緊張幹嗎。”
他又笑了一下,薄薄的嘴唇快抿成了一條線。都說唇薄無情,男人唇薄就會是個寡情負義的男人,好比陳世美。涼夏偷偷腹誹,她又沒做錯什麼,幹嗎心虛。
“我動不了,你喂我吃。”
“……”
麵對著他幽深的瞳眸,她本來吃自己的雞腿完全不想理他。但是這男人偏偏就有那種能讓人主動去伺候他的魔力,無形的壓力。
被他一瞬不瞬的盯著看,涼夏立刻覺得如芒在背食不下咽。沒辦法,隻好丟下手中的食物拿起那根烤好的雞翅爬到了他的身邊。
“喏,吃完了我出去找救兵。”撕下一塊肉,她送到了他唇邊。
“嗯,雖然樣子很粗糙,但是香氣還不錯。”
就著她的手指頭吃著雞肉,還不忘挑剔的說著嫌棄的話。半隻雞吃完,奕輕城的氣色看上去變好了一些,說話的聲音也大了許多。
“我口渴了,要喝水。”
“……”
涼夏真想把雞骨頭丟他臉上,十分不滿的斜了他一眼。這男人是
借機報複了對吧,把她當丫鬟一樣使。不過,看著他那個滿身泥濘血汙,手上腿上能見的地方傷口遍布,其實還挺可憐的樣子。
唉,她還是狠不下心來,算了算了,不就是遷就他的脾氣嗎。
她從包裏取出一瓶水,小丫鬟一般的顛顛跑過去喂他。
“這還是在菁城出發前帶在包裏的,你湊合喝吧。”
“你既然這麼細心周到,八成是帶了酒了。我要喝酒,傷口疼死了。”
“我不是萬能的機器貓,你也不是霍建華,要不要這麼嬌氣。就這點水,愛喝不喝。”
奕輕城小小的抿了一口,皺起了眉問道:“霍建華是誰?”
涼夏冷笑了一聲,“老幹部,他刻苦勤奮非常有親和力,比你好伺候多了。”
原本是打趣的,但是此話一出他的表情更奇怪了。看著她跟不認識似的,一時之間,氣氛竟然變得有些尷尬起來。
“你到底有幾個男人?沈楚白,蘇羽,小日本,現在又冒出來個霍建華。”
“……”
“……”
涼夏忍了一會,終於還是咯咯咯的笑了起來,也不解釋。
幫他吃幹淨了雞翅,她又切了雞胸肉遞給他。奕輕城依舊乖乖的張口吃了,時不時的接受她喂他喝下的一口水。
就這樣你一來我一往的折騰了大半天,瓶子空了,一隻山雞也已經被他們倆吃得隻剩下空架子了。
她吃的少感覺還好,大部分水和肉都進了他的肚子。此時的他,麵頰微紅,似乎是有些醺醺然。雙眼迷離的半眯著,一副要睡著了的樣子。
“你先睡一會兒,等他們來了,咱們就得救了。”
脫下自己的外套罩在他的身上,涼夏將火堆撥了撥,自己蜷縮在旁邊小憩。
“忘了他們。”
“誰,你說什麼?”
半朦朧中,耳邊傳來一聲告誡。聲音不大,卻是那樣的堅決。她心裏一驚,慌忙睜開眼睛看向他。卻發現奕輕城已經完全閉上了雙目,看上去已然睡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