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羅峰遲疑了一會,“就是在二小姐出事那一年辦的獎學金,之後每年都會有。”
他黑眸閃了閃,放下了慣用的鋼筆,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你去告訴學校的負責人,今年的獎學金加倍。
另外,公司研究的項目,可以放到他們的大學裏去做研究。還有,”他緩緩抬起了頭,“不要驚動任何人。”
涼夏在醫院門口徘徊了很長時間,雖然靖靖告訴她蘇羽沒事了,但她還是想親眼看看。
眼看著馬上要吃午飯了,她深吸了一口氣,朝著住院部堅定的走去。
“怎麼又是你?”蘇母正好出來,幾天不見她憔悴了許多,眼睛裏全是血絲。
“阿姨,我隻想看看他的情況。”
“少來這套,你不出現還好,出現了小羽又要心思不定。奕涼夏,你不能給他什麼,什麼都給不了。既然這樣,你何必纏著他不放呢?”
“我……”涼夏語塞,蘇母等得不耐煩了,又想上來推她。手才剛伸出來,另一隻有力的手掌及時扣住了她。
奕輕城黑眸寒氣逼人,捏的她骨頭都快斷了。
“大叔,你別……”
“我和律師有話要說,你進去看蘇羽。”他的唇角揚起冷酷的弧度,“記住了,勸人要對症下藥,別光顧著哭。”
“你想幹什麼?!”蘇母疼得直冒冷汗。
“菁城你們蘇家不能再待了,在蘇羽出國時你們也要搬離這裏。而你,今生都不能再做律師,否則,”奕輕城冷笑,“我言盡於此。”
“笑話,我憑什麼聽你的擺布。”
“你救不了你的兒子,他心結不解開,遲早還是想自殺。有生之年不要再讓我看到蘇家的人還在菁城,這是我的底線。
你可以不聽,但你為了打贏官司,唆使未成年人做假口供,陷害你當事人的前夫。這件事抖出來,別說吊銷你的律師執照,恐怕你也得坐牢。”
“你……你胡說……”蘇母結結巴巴的話都說不完整了。
“隻要你活著一天,我都不希望,在菁城看到你。”奕輕城殘酷的丟下這麼一句,不再理會她的垂死掙紮,徑自走進了病房。
“大叔,你怎麼進來了。”涼夏壓低了聲音,蘇羽抬眼看了看玉樹臨風的男人,眼中閃過嫉恨。
“你說不動他的,相信我,你先出去。”
她在兩人之間來回看了又看,慢吞吞的走到了門口。“大叔,有話好好說啊,別吵架。”
奕輕城轉身把門關上,也不知他說了些什麼,很快他就出來了。
“你進去吧,他答應出國了。記住我說的話。”他給了蘇母一道警告的眼神,挽著涼夏離開了醫院。
“你怎麼辦到的,威脅蘇羽?”她見男人臉色冷下來趕緊吐吐舌頭,“我開玩笑的。”
“對症下藥。”奕輕城高深莫測的吐出來四個字,任她怎麼問都不肯再說了。
出發那天,涼夏沒有去送蘇羽,她去了兩人就讀的高中,默默為他祝福。
時臨放學,穿著校服的學生陸陸續續從裏麵走出來。有那麼一晃神的功夫,她好像見到了蘇羽拿著球衝她奔過來。
簡單的短發,燦爛的笑容,朝氣蓬勃的裝扮,好像什麼都沒變,又好像什麼都變了。
畫麵換到了她的教室,同學們都放晚學了,隻有她要留下來補習功課。涼夏的數學爛到家了,做不出來就趴桌上哭。
然後,嘻嘻哈哈的男聲打斷了她的傷心,蘇羽像看弱智一般看著她。“這麼簡單的題目都不會,你腦袋發育不完全吧。”
“不要你管!”
他一把搶過她的試卷,嘖嘖搖頭,“看在你請我喝水的份上,我免費輔導你功課吧。”
她一愣,“我什麼時候請你喝水了?”
“就現在啊,”蘇羽端起她的水杯咕咚咕咚喝個夠,“我打完球熱死了,以後記得帶好水看我打球,我教你數學。”
“你……”
“不要說謝謝了,明天我來找你。”
學生都走光了,涼夏還站在門口,她不知道在等什麼。原來她對蘇羽的印象這麼深刻,在她失意彷徨的那段日子,都是他逗她開心。
“人都走了,還假惺惺的哭什麼。”
她詫異的回頭,沈楚白譏誚的站在她身後,“你還有點本事,我小看你了,竟然能說動蘇羽出國。”
“你跟著我幹什麼。”涼夏冷冷的睥了他一眼。
“我妹妹死活要帶他出國醫治,哪怕因此和我的父母決裂。她一顆心全部給了蘇羽,可是他呢,惦記的卻是你。
我真是搞不懂,你有什麼好的,一個個的都為你著迷。”
“這麼說來,你妹妹倒比你像個人樣。”她有些意外,都到這一步了沈伊諾會對蘇羽不離不棄,也算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