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奇怪,西澈竟然允許那樣的人上桌吃飯,很不正常。”涼夏也想不通。
“那不是她本來的麵目,”奕輕城肯定的說,“我要是沒猜錯,那不過是他們訓練出來的一種能力,可以輕鬆隱藏起自己原來的麵目。
京極家從前是負責宮內掌權者的安全的,這個家族少說也有五六百年的曆史了。會一些古法,沒什麼稀奇。”
“大叔,你為什麼這麼肯定?”涼夏還是想不通。
“她的手,”奕輕城眉毛一皺,“她的臉很胖,但是手指纖細,說明外表隻是個假象。”
而此時,他們苦苦尋找的奕重生,並沒有受什麼虐待,相反的,囚禁他的人除了沒有給他自由,其他一樣都不缺。
“你們要關我到什麼時候?”
一陣微風吹來,將他的頭發吹得滿麵亂舞。因為火傷變形的臉龐顯露出來,發出幽暗的藍光像個從地獄裏跑出來的幽靈。
“讓我死了吧,你們殺了我吧。死了最好,一了百了。一百種一千種不痛不癢的死法,最好在神不知鬼不覺之間讓我斷氣。”
“你的弟弟,過來找你了。”
望著男人躍躍欲試的樣子,關押他的人手上的動作一頓,似乎是真的進行了短暫的思索來考慮他這個提議。
過了一會兒,在他的屏息以待中,他咧開嘴露出難看的笑容搖頭回絕。
“為什麼不讓我死?”奕重生似乎很疑惑,瞳仁忽縮忽張閃動著疑惑,已經攥緊了拳頭快要氣死了。
“你的頭發,該理一下了。”那個人答非所問,指著他披肩的長發說道,“都快和女人一樣了,我讓發型師過來整理下。”
“我這幅樣子,理發不理發又怎麼樣……”奕重生咧嘴一笑,變形的臉更加的陰森恐怖。
昏黃的燈光中,他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怪異的味道,腐爛的氣息,就像是深山老林裏一塊陳年的朽木。
他,簡直就不像活人。
“一個人死多孤單,何況,”那個人一怔,隨即扯起眼角和唇角同時漾起古怪的笑,“你的女人也來找你了,你要是死了,不是便宜了你弟弟。”
奕重生呆愣了一會,眼角溢出了淚水,很快又笑起來。
這種笑就像是麵部神經麻痹的人硬擠出來的那樣,肌肉不動,器官卻已經移位。看上去隻是單純的在抽搐而已。
但是他卻用這種笑笑得開懷,笑得心花怒放。
左右看了幾眼,在確定外麵看守他的人聽不見自己說話的聲音之後,他突然神秘兮兮的湊近那個人的耳邊,還用手掌遮著自己的唇小聲的說道。
“我要她陪我一起死……”
謹慎的表情賊溜溜的,像是在透露一個不可告人的秘密。奕重生的手緩慢的顫抖起來,臉上反射出一種吸血鬼見到鮮血一般興奮地光芒。
“哦?是嘛。那就祝你心想事成。”
聽了他不倫不類的言論,看押他的人非但不尖叫,反而是露出牙齒,也笑得很親切。
但是他越親切,身旁的人就越心驚。因為他說話的眼神就像是在哄騙一個神經病,而不是與正常人攀談。
他們不知道兩個人說了什麼,但是從這他們交頭接耳鬼祟的樣子看來是那麼的不祥。
事情過去這麼久,他們一直以為主人能被時間治愈好傷痛,慢慢的從失去戀人的悲傷之中走出來。
卻不料,這男人的性格卻越來越古怪,越來越捉摸不透,甚至是越來越不像人。該不會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症,真的就此變成瘋子了吧?
“不過,”那個人臉上的陰霾越積越深,“我有個更加的辦法,你要聽嗎?”
奕重生聽他說完,臉上竟然展開了一抹紅暈,嬌羞的模樣就像是一個快要見到自己妻子的新婚丈夫。
“如此,甚好。”
那個人丟下這樣一句令人不寒而栗的話,連看都沒有再看他一眼,
輕飄飄的離開了這個房間,就像他從未曾都來過一樣。
奕重生直勾勾的盯著他的背影離開,過了半晌,才一言不發的走到鏡子前,看著自己的模樣古怪的笑。隨即發出一聲若有若無的歎息,“不人不鬼,不人不鬼……”
他甩甩手,臉上笑容詭異。
“主人,”站在門口的兩個黑衣人恭敬的低著頭,那個人從奕重生房間裏走出來,逐漸走到了陽光下。
那是一張剛毅的臉,手臂上的刺青在陽光的照射下,栩栩如生。
隻不過短短的十幾分鍾,京極茂虎感覺從地獄走了一遭,到現在都渾身涼颼颼的。縱使混跡於形形色色的人中這麼多年,也沒有什麼時候像現在這樣心裏發怵過。
“櫻雪呢?”
“小姐還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