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城,又是一場秋雨結束。
涼夏收拾好了行李,和餘玲輝告別,她也沒有多做挽留,吩咐餘家的人安全把她送了回去。
“什麼時候想回來了,就和阿城一起回來住。餘家的門,始終對你們打開。”
“謝謝外婆,”她莞爾,然後給她一個大的擁抱,“再見。”
她沒有直接回靈犀園,先把百裏靖叫了出來,約在地獄火小酌了幾杯。
“你真的沒和奕輕城吵架?”
“嗯,他沒去找我,我也沒聯係他。”涼夏兩杯酒下肚,喝的滿臉通紅。
“那你什麼想法?”靖靖搞不懂。
“他怎麼和秦明月談的,我不知道。但是他這麼做,保護了奕氏這麼多員工免於下崗,養活了很多人。”
“我看他是為了保護你,又怕你不願意用這樣的辦法,隻好先斬後奏。”
涼夏苦笑,靖靖手機在響,她走到外麵去接,好一會都沒回來。又過了一會,她感覺不太對,搖搖晃晃的出去找人。
走廊到底,隱約的好像有兩個人在爭執。男的拉住了女人不讓她走,
聽聲音女的像靖靖,男的背對著她,看不見臉,隻是背影……
有點眼熟。
“放開!”
看見光影中涼夏緩慢而堅決揚起的右手,百裏靖忍不住捂嘴,看了個目瞪口呆。但是她想製止已經來不及了,女人手中不知什麼時候抄起的酒瓶已經狠狠砸向了宮望予的後腦。
“啊!”
連哼聲都是那麼的短促無力,下一秒鍾他就脖子一歪隨著碎玻璃的掉落軟軟的倒在了地上,後腦靠近地板的地方開始緩緩滲出了一灘深紅的鮮血。
在幹淨的木地板上,不該出現的紅色是那麼的刺眼。
“完了,完了!”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等百裏靖反應了過來酒都已經嚇醒了大半。
“這這這!這怎麼辦啊?”
她小心翼翼的蹲下來扶地上已經無聲無息了的“屍體”,玻璃渣子刺進她的手背疼得她大叫,而後被涼夏一把從地上扶起。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之後,一起蹲下身子小心的查看起宮望予頭上的傷勢。
“他……不會死了吧……要不要送去醫院?”
靖靖說話已經是氣若遊絲,驚嚇不見得比昏過去的男人要輕。隻見她像求救一般的用最後的力氣緊緊握住涼夏的手,每說一個字就害怕的哆嗦。
“他的手下會送過去的。”
盡管沒有她臉上那種顯而易見的焦急,但是一向冷情的涼夏今天能發這麼大的火動手打人,就已經顯示出了她瀕臨極點的憤怒。
冷淡慣了的人是不會像市井潑婦那樣大吼大叫的宣泄怒氣的,但是她們一旦決定了動手,就一定有人會非常的倒黴。
“但,但是……”
耐心漸漸被耗盡,被拉起來的百裏靖隻能勉強倚靠著身旁的好朋友跌跌撞撞的向包間外麵走去。
她一直給與她足夠的依靠,盡管發絲淩亂但是她平靜的麗顏上仍舊是一派高雅與從容。
“剛才他想幹什麼?”涼夏冷靜的問道。
“問我你的下落,滿身酒氣,大概是發酒瘋。”靖靖心有餘悸的回頭看,“我們送他去醫院吧,萬一出事就不好了。”
涼夏深眸裏有克製後的怒火在詭異的流動,她冷冷的說:“不用,他骨頭硬,死不了。”
腳步隻因為地上的血停留了一瞬,接下來她卻以更快的速度邁動步伐毫不留戀的帶著朋友離開了這裏。
百裏靖不敢回家,又擔心宮望予會死,涼夏隻好陪著她在店裏將就了一晚上。可能是感冒加上驚嚇,一大早靖靖就發起燒來,不得已隻好送她去了醫院。
一番折騰,點滴掛完後醫生關照病人多休息,涼夏給她拉好了被子,“你睡一會,我去買點吃的過來。”
“我好怕宮望予會……”
“沒事的,我等會去打聽看看。”
她晃了晃頭不去想那些消極的事,走到後麵的區域時,一個男人突然從拐角裏衝出來慌慌張張的樣子像是在趕時間,就這麼一頭撞上她的身子。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來者穩住身體後連忙驚慌的向她賠禮道歉,那副謙卑的樣子倒叫人氣不起來。
“沒事。”
涼夏也不是計較的人,揉了揉自己的肩膀淡淡的回了句就要離開。哪知身子才邁出幾步手臂就被男人一把抓住了。
“是你!”
那個人又驚又喜的大叫,一眼認出了監控裏的女人。
“我不認識你,”她有種不好的預感,甩開手就想走。
“你打傷了我們少爺,要負責任的!”
原本還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在他緊抓著這個麵熟的女人使勁兒的打量過之後,他就完全的確信自己絕對沒有認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