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月下了飛機還沒來得及跟家裏人打個招呼,她人就已經坐上車往奕輕城的公司裏趕。在飛機上的時候她心裏還很害怕,擔心聽到的是真的。
但是快到公司的那一段路,她卻忽然覺得很不平靜,變得很急迫的想再見到他。那個跟她分分合合糾纏了那麼多年的男人。
她出現的時候奕輕城正開完會出來,對著下屬叮囑了半天才一回身整個人就定住了。
隻見他斯文的臉上有著數秒鍾的驚愕甚至還有一絲欣喜,但是在推了推眼鏡確定站在自己麵前的不是幻覺的時候,男人的目光突然間就冷了。
“回來了?”
一步一步的走近那個看上去變得成熟許多也自信許多的女人,一向溫和的他卻有些心虛。
“怎麼,我不能回來嗎?”聽他這麼說,秦明月一下子就笑了。
米色的風衣襯托著她潔白的肌膚,利落的短發讓她顯得知性而幹練。她的笑容很美,很淡然。就像一朵潔白的百合花,純潔卻不失獨立。
這種特質從她身上散發出來對於任何人而言是極其陌生的,卻也是充滿迷惑的。
“這裏說話不方便,跟我來。”
感覺到下屬們的目光,奕輕城的表情變得更難看。拉過她的手腕就往辦公室裏帶。
“喂,你這樣也太野蠻了吧……”
當被男人一把甩在辦公室裏真皮沙發上的時候,秦明月揉揉摔痛的腰有些不爽的嗔道。
“野蠻?這已經算是客氣的了。”
端過自己的咖啡杯慢悠悠的喝著,盡管奕輕城在心裏拚命的告訴自己要冷靜,但是壓抑已久的憤怒卻依然像是火山一樣不受控製的爆發了出來。
“我怎麼啦?雖然做不成夫妻我還是關心你的啊,一聽說你要結婚就馬上飛過來送你結婚禮物。看我對你多好啊,輕城……”
對男人的不屑深表抗議,她從手袋裏麵拿出一個包裝精致的小盒子在手中晃了又晃。
“你轉投了宮望予的項目,又回來唱哪出戲?”奕輕城好不容易因為喝了咖啡而稍微平靜下來的心裏,又燒起了無名之火。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隻有一個人能令他如此失態,那除了涼夏就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人了。
不過,秦明月為了報複他,背後插一刀,跑去和宮望予合作,對他而言是一種滅頂的背叛。這裏麵牽扯的關係太複雜,泥足深陷,想擺脫也是空談了。
好在不是涼夏做這樣的事情,他愛她、信任她、一心一意的想給她最好的生活。
假如是她將他們的山盟海誓全部都拋棄,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對她來說還不如“自由”重要,那才是絕望。
“輕城……你不覺得你太激動了嗎?”
見男人持續的刻薄自己,那副努力偽裝起來的強硬樣子卻反而讓秦明月的心變得柔情萬千。
他還是在乎她的,不是嗎?不然的話也不會如此的暴躁。
“我激動什麼,你回來是你自己的事,我隻是討厭看到你而已。”
被女人一語道中了心事,他將手中的茶杯攥得死緊。眉頭幾乎擰成了麻繩,任誰都看得出他在說謊。
見他這樣,她也不裝了。沒意思,太虛偽。
隻見她將手中的禮物輕輕丟在一旁,柔美的臉上顯露出難以言喻的激動與感傷。顫抖著嘴角站起身來,她忽然間像箭一樣的跑上去撲進他的懷中將他緊緊抱住。
“輕城……我回來了……你好不好?嗯?我真的好想你……”
“你放開!這是幹什麼……”
懷中多了溫暖的女人,此情此景無論過了多少年都是那樣的熟悉。
戀愛不一定是一個人一生中最難忘得回憶,但是如果活了三十年都隻有過這麼一個戀人的話,那種刻骨銘心真的不是輕而易舉就能忘懷的。
所以掙紮了數下,他不動了。
剛被抱住的時候,他就渾身一顫。各種不安各種憤怒各種委屈一起湧上心頭。然而眼神複雜的望著懷中的女人,發現她抱的好緊好緊……
他沉默了。
等到再反應過來的時候健壯的雙臂居然已經開始回抱著她嬌小的身體,眼神中射出痛苦的光芒。一雙原本波瀾不驚的黑瞳中,全是關於過去的回憶。
然而就在這時,一陣敲門聲卻把他們及時的分開了。
“進來。”
幾乎是同一時刻,奕輕城立刻隱藏起全部的情緒,稍微喘了口氣就走到辦公桌後麵坐了下來,還拿起桌子上的鋼筆對著鋪開的文件裝作若無其事。
這一下的變臉幾乎隻用了不到五秒,把秦明月看的目瞪口呆。若不是親眼所見,她還真不肯相信一個人轉換成另一種性格會是如此之快。
“奕總,這是上次我出差的全部發票。您看,報銷的話是不是給簽個字啊?”